作者有話要說:
第6章
翌日雨歇。
早起洗漱,云茵連同臨月、沉星、茗玉四個人,各自伺候端水、穿、梳妝,一應有條不紊地忙活起兩個姑娘的裝扮。
們倆一同坐在寬大的妝臺前,婉婉還在打哈欠,右邊臉頰就被陸雯抬手了一把。
“真不公平!咱們不都是吃一家米長大的嗎?”
陸雯向鏡子里,擰起了細細的眉。
在京中貴圈其實已算上等貌了,可跟婉婉比起來,還是輸那麼一段兒頂級人才有的韻致。
俗話說人在骨不在皮。
婉婉的五自便生得極好,及笄后越發顯出傾城之來,眉若遠山眸似秋水,盈盈著你都好似脈脈含,欺霜賽雪中又出一層,瓊鼻立秀致,丹不點自朱,一笑起來兩頰梨渦淺淺,教人看一眼都要沉醉了似得。
這種教人生不出嫉妒之心,反倒越看越喜歡。
陸雯又忍不住來了婉婉的臉頰,“若我是個男人,估著也早忍不住去祖母跟前討要你了。”
這是揶揄起大表哥和二表哥了。
婉婉含笑覷一眼,教正經些。
記得那時候大表哥和二表哥向祖母討做妾的小道消息才傳到耳中,陸雯就不屑的很,說:“癩蛤,蟆想吃天鵝,他們想得倒!”
這話直把婉婉嚇得不輕,趕去捂的。
“再人聽見!大表哥和二表哥是雯姐姐你的親哥哥,哪兒有你這樣說話的?”
陸雯輕嗤了聲,“我娘就只生出來我和二妹兩個,可別給我按什麼七八糟的兄弟姐妹!”
是個自視甚高的孩子,婉婉瞧得出來,府上三個哥哥,約莫就只有陸玨真正了的眼,常日會對婉婉多加照拂,興許或多或也是跟那位早夭的“二小姐”有一份聯系。
婉婉倒不在乎。
外頭那麼多人瞧不起,有人真心實意對好就很滿足了,何必再追究底細想人家是為了什麼呢?
那樣活著就太難快樂了。
這廂梳妝完畢后,臨月捧著托盤進里間尋婉婉的配飾,窸窸窣窣半會兒,忽地嘀咕道:“咦,姑娘那個金纏花玉蘭荷包怎麼不見了?”
說著又在房里翻找了半會兒,柜、妝臺、床榻……
婉婉眼瞧著要耽誤給老夫人請安的時辰了,便說:“月姐姐,先取個旁的帶上吧,那個前兒還用過,約莫是夾在服里拿去洗了。”
臨月答應著,暫且將那荷包的事放在了一旁。
過些日子便是浴佛節,老夫人歷年都要給大金山寺捐一大筆香油錢,今年也不例外,但香油錢向來不用侯府中饋,而是走老夫人在城外幾莊子的私賬。
陸雯遂說:“祖母,我今兒正好要與婉婉出門去,賬目我去幫您看吧!”
是沒存什麼別的心思的,可話落在陸淇耳朵里那就是別有用心了。
“大姐姐,那些賬可都是祖母自己的,你要是想學瞧賬本兒,去同夫人學不就是了,干什麼要瞧祖母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
陸雯一下子氣得擰起了眉。
這兩人總是見面就掐,老夫人聽著都頭疼,“好了好了,不就是個賬本兒嘛,到時候都是你們姐妹幾個的嫁妝,這回就給雯丫頭去瞧,下回換淇丫頭你去。”
說著又看婉婉,“你也跟阿雯學著些,這些東西往后嫁人掌家總都是用的上的。”
婉婉認真點頭應下來。
陸老夫人面上含笑,待府上一眾小輩也向來十分寬容,規矩并不是特別嚴,又和幾個姑娘說了會兒話,李嬤嬤便從外頭進來,說是世子爺來了。
“快教容深進來。”
府上男人們都在朝中有公務,請安不似眷們那麼勤便,尋常休沐得空來一趟,老夫人自是很高興的。
陸玨進了屋,幾個姑娘立時齊齊站了起來,福見禮喚道“三哥/三表哥。”
“今日祖母這里倒是熱鬧。”
他沖三人面上掃過一回,提步徑直往上首老夫人對面的榻落了座,老夫人笑道:“常日可都是這般熱鬧,只是你每回來都沒上罷了。”
其實就是上了,這三個姑娘也不可能真在他跟前放得開……
果不其然,陸玨了面,陸雯和陸淇就不多坐了。
陸雯拉起婉婉沖老夫人和陸玨告辭道:“三哥你陪祖母吧,我和婉婉今兒打算出去逛街,你可有什麼需要買的東西嗎?”
陸玨似是想了下,才說:“陋室齋的武衡墨,若有就買回來吧。”
陸雯倒沒想到他真會教自己給帶東西,還稍稍怔了下,回過神兒這才笑著滿口答應下來。
*
婉婉和陸雯出府后,馬車行了小半個時辰,先在琇毓坊門前停了下來,時下民風算得開明,是以二人下馬車時并未帶帷帽。
這里是城中最好的胭脂鋪子,只是還沒等們邁步進去,站在門口便聽得柜臺里的胭脂娘正向幾個小姐介紹道:
“您再瞧瞧這兩盒,先前拿過來便先教宮里采買了一批,現如今那位寵冠六宮的寧娘娘都在用呢……”
話從那邊飄進了陸雯耳朵里,當下就沉下臉停了步子,也拉住了婉婉。
“晦氣!走,咱們去別家,怎麼哪兒都能聽見那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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