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知珩扯了扯角,眼里卻沒有一點笑意,道:“是啊。要下雨了。”
一場了那麼久的暴雨,早晚得來下。
伍一海也沒在這事上多了,只是問:“殿下,我們現在是要回府嗎?”
蕭知珩:“去蘇府。”
伍一海聽令行事,當即把馬車掉了頭。
果不其然,這日尚未夜的時候,就淅淅瀝瀝地開始下雨了。
葉葶不喜歡雨天,尤其是在這種乍暖還寒的時節,讓人提不起勁兒,人也容易生病。
送東西來的林總管見到葉葶無打采地一直看窗外,便笑道:“良媛又在等殿下嗎?”
葉葶慢慢地收回視線,憂心道:“殿下最近行蹤不定,也太忙了些。在外面都做什麼?”
林總管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安道:“今時不同往日,殿下自然是忙一些的。”
隨后,他想到了什麼,一臉肅,保證道:“不過良媛放心,殿下忙的是正事,外面絕對沒有人!”
葉葶的憂愁功被打斷。
有點納悶,問道:“林總管,怎麼最近你一直都送東西來?”
林總管笑瞇瞇地說道:“自然殿下吩咐的。殿下擔心良媛覺得悶,讓老奴找一些新鮮玩意來,給您打發時間。”
葉葶一臉的郁卒,幽幽道:“林總管,除了話本圖冊,就沒有更新鮮的了嗎?”
真的麻了。
林總管很敬業,道:“良媛喜歡什麼,老奴這就派人給您尋來。”
葉葶搖頭,“算了。”
林總管的厚禮,真不敢收了。
下雨天等人,實在無聊,葉葶跟林總管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提起了宮里的事,然后就又提到了太子殿下小時候的事。
“那個時候的殿下跟現在差別可大了去了,殿下很好哄,就是殿下小時候邊離不開人,上什麼都不說,但心里想的不是一回事。別看殿下獨來獨往的,其實殿下喜歡待在有人在的地方。”林總管說道。
葉葶點點頭。
有點應付地說道:“看不出來啊。”
其實本來也什麼都看不出來的,發現太子殿下外不一的本質,是因為僥幸能聽到太子殿下晦的心聲,給聽出來的。
“可不是?”林總管說著,覷了葉葶一眼,便道:“殿下有的時候就是心口不一。明明喜歡熱似火的,卻收著斂著,這清心寡的,都寡出病了不是?唉,那只老貓都下了幾窩崽了,太子府里連小殿下的影子都沒見到。奴才沒福氣,這輩子怕是死都見不到了。”
葉葶:“……”
林總管你真的夠了,這遮遮掩掩的暗示就很潦草。
林總管顯然還有很多話想說,但葉葶擔心他這麼鋪墊,可能忽然又掏出什麼典藏版‘笈’來。實在是難以應付,就只好找個借口,把人送走了。
林總管人走了,四下是安靜下來了。
葉葶獨自坐在貴妃榻上,吃了幾口點心,又等了許久。看著外面雨勢漸大,不便有些擔心。
過了一會兒,春芽就從外面回來了,進來后,就對說,“殿下今日有事不回,明日大概也是。今晚良媛不要再等了,先歇息吧。”
葉葶愣了下。
憂心忡忡地想太子殿下才剛起,就這樣忙得不可開,他迫自己往前走的腳步,當真是很快了。
簡直是快到讓人心驚。
春芽見葉葶看窗外不說話,有點不的心思,便小聲地喚了一句:“良媛?”
春芽斟酌地又問了一句,道:“您有話要帶給殿下嗎?”
葉葶面發愁地搖頭,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自言自語地嘆道:“殿下現在就要這樣了,以后怎麼辦?”
奪嫡真的能把人的心氣力都熬得一干二凈。
春芽這回把葉葶的話聽清了,不過也沒能說什麼,因為葉葶說完后,就徑自回榻上了,本說不上話。
就有點不忍,覺良媛等不到殿下,獨守空房,這是傷心了。
此刻,另一邊氛圍凝重。
蕭知珩人在蘇家樓閣,手邊的疏本零零散散,上面寫了許多的機要務,還是兩張描了某地形的圖紙。
他跟蘇淵談了幾個時辰,該說的話都說了,火盆里燒著一頁又一頁的信紙。
蘇淵最后問道:“殿下只帶幾個人會不會不妥?”
蕭知珩淡淡道,“多了才不妥。”
他又笑了下,反問:“再說,孤能領著兵馬去伴駕嗎?”
蘇淵嘆了聲,搖了搖頭。
話已至此,說再多也無益。夜已是很深,這時候的蕭知珩神有些倦怠,他的頭有點痛,閉上眼,一下一下著眉心。
沒多久侍衛就回來復命了。
蕭知珩本來就沒多在意的,他本想著養足了神,再繼續的。
但他很快發現了不對,那個繃著臉的侍衛神古怪地看自己,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蕭知珩便問,“怎麼了?”
他目微涼,看著不知該如何回答的侍衛,皺了眉,道:“不是讓你回去傳個話,怎麼這副表回來?良媛出事了?”
侍衛搖頭:“沒有。”
“那是怎麼了?”蕭知珩因為氣不足,面有點蒼白。他看起來仍是一派溫雅斯文,但語氣卻不是那麼一回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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