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葶覺得太安靜了,就主開口說了話,道:“殿下今日不是要進宮,怎麼沒去?”
蕭知珩:“太冷,突然不想去了。”
這話別人說就很離譜,但如果是太子殿下說的,那好像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了。
葉葶聽他說冷,就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那殿下還出來散步……”
蕭知珩被揭穿也不覺得尷尬,從善如流地把話接了下去,道:“孤要是不散步,你還要摔幾趟,現在躺在那里挨凍。你說是不是很巧?”
葉葶被噎住,然后就沒話說了。
兩人往暖閣那邊走,半路上到了兩個提著綢布和燈籠的丫鬟,兩個丫鬟乍然撞見兩位雪中散步的主子,驚了一跳,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原本們是詫異慌張,然而太子殿下面上神淡然,像是沒有看到們人一樣,依舊背著良媛走。
那倆丫鬟遠遠地躬行了禮,然后就各自笑著,轉個就飛快地跑開了!
葉葶則是好不容易撞見能扶自己的幫手,心頭剛喜,但連話都來不及喊人就不見了!看著飛快跑遠的兩人,驚道:“你們……”
現在你們都是這麼當差的嗎?葉葶簡直目瞪口呆,重新把腦袋了回去。
見活兒就跑路可還行,扣工資!
走到梅樹林,有些梅花樹的枝丫上綁了紅綢帶,迎風而,有些晃眼。蕭知珩問了一句,“這都是些什麼?”
葉葶沒有了心,“梅花樹。”
蕭知珩:“嗯?”
葉葶覺到他語氣有些不對,就回了神,順著視線過去,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
看向梅花樹枝頭上綁著的那些七八糟的紅布,一時間有點不好意思,吶吶地解釋道:“這不很快就到除夕了嗎?林總管說循舊例宮里都要除舊好生布置一番的,太子府也要如此,只是往年殿下深冬這個時節都在病著,閉門不出地養病,太子府里從來沒有怎麼張羅過,好生冷清。林總管讓我來管,說是弄得熱鬧一點,今年好讓殿下高興一些。”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有點底氣不足。
同時也覺得林總管代這個事多半是在忽悠,殿下這哪像是喜歡熱鬧的人?
蕭知珩慢慢地走著,腳踩雪地里發出細微的響聲,聲音有些輕,“嗯。還有呢?”
葉葶聽他問,就繼續說了下去,“這院子種的是白梅花,深冬里花開了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不太喜慶。正好庫房清出來一堆放壞了的布,我就讓人剪出來好的系上去了,全扔了很可惜。這幾日府里因為九皇子的事所有人都在嚴陣待命,前堂后院的人都在忙,不好弄這些。眼下這院子禿禿的是不好看,但等全都系上去,就好看了……”
蕭知珩聞言便輕聲笑了。
說得正投的葉葶聽到他笑了,立刻就收了話,有點遲疑地問:“殿下覺得不好嗎?”
蕭知珩低低地笑,道:“孤從不知你竟如此的持家有道。想讓孤高興,還想替孤省錢嗎?”
【錢不夠麼】
【明日再讓林德給開西院的庫房?】
葉葶怔了怔,聽到太子殿下打算一擲千金的心聲,有點驚著了。結地說道:“沒,沒有。”
“沒有什麼?”
葉葶有點語無倫次,道:“我就是看東西扔了可惜,錢夠的,夠的。殿下沒覺得不好就行,鋪張浪費,不值當的。”
主要是搞不,頭真的要禿了。
蕭知珩沒說話。
葉葶以為太子殿下真的在想開庫房的事,就急忙轉移話題,道:“殿下不覺得這樣就很好了嗎?省人省力,不鋪張,還能祈個好意頭。”
蕭知珩抬眼看綁在樹椏上的綢布,紅艷艷的帶子迎著凜冽的寒風而,仿佛是有一生命力,融了白茫茫的雪里,有點突兀,卻又理所當然。
他眸底漾著一抹微,一步步走著,聲音放得很和,問:“什麼好意頭?”
葉葶其實早就想好了說辭,正要隨口胡謅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停頓住了。
也抬眼看前面的路,耳邊是他踩著細雪的腳步聲,浮的心境愀然就靜了下來。
忽然不想胡謅八扯,想認真地對太子殿下說個真心實意的好意頭。
葉葶想了想,輕聲說:“是為殿下祈福。祈殿下福壽安康,朝朝皆勝意。”
“愿殿下走過風雪塵路,平平安安地走下去。順遂如意,長命百歲。”
活得長長久久的。
蕭知珩腳步一頓,冷風拂面過,眸子里的微微微了一下。
他的呼吸有些深,腔里似有一凌厲的暗涌在翻著,一路到嚨,讓他的聲音變得有些破碎。
蕭知珩靜了片刻,冷靜了下來,他問:“你做這些,就是為對孤說這些?”
葉葶說那幾句走了心的話很不容易,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點了頭。
蕭知珩話里帶著一笑意,“孤很高興。”
說那麼多,做那麼多。
可不就是要你高興嗎?
這下葉葶的神經終于不再繃得那麼了,作很輕地在他后背上,也不由自主地揚起了角。
兩人在雪地里慢慢地走著。
周圍安靜無聲,眼前就是暖閣了,兩人都不說話,這凜冽的雪天好像也變得沒那麼寒冷刺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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