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麼貴病弱的太子殿下,可不就是要人呵護的嗎?
葉葶重重地點頭:“您放心吧。”
老侯爺提著的一口氣仿佛漸漸地卸了下來,出欣的笑容,滿意道,“好,好好,很好。”
老人撐完最后一口氣,便只能靜待油盡燈枯那一刻了。
老侯爺最后僅剩的一點時間,蕭知珩留給了蘇家的人,并沒有待到最后。
來時風塵仆仆,去時悄然無聲。
夜降臨,蕭知珩帶著葉葶離開了,兩人走在雪地上,天空飄著細雪。夜又冷,又靜。
蕭知珩忽然開口,聲音著風雪的寒意,問道:“你說孤該聽話嗎?”
葉葶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他這突然問的是什麼,順口就說道:“殿下想聽就聽,不想聽就不聽。”
蕭知珩一頓,回頭看。
葉葶愣了,“怎麼了?”
蕭知珩清淺地笑了,淡淡道,“發現你還叛逆的。我們果然很般配。”
葉葶:???
你先等等,這個奇葩又扭曲的結論你又是怎麼得出來的?
第27章 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孤附議。
葉葶和蕭知珩慢慢地走著, 出了門口,大宅深就傳來了一陣此起彼伏的哭聲。
葉葶覺到蕭知珩腳步微微停頓了下,但是他并沒有回頭, 直接上了馬車。
太子殿下面上是一副清冷疏離的樣子, 他像當個局外人的份,對老侯爺是敬而重之, 那些掏心肺腑的話似乎他也只是聽聽就過去了, 并不放在心上。
但知道他是聽進去了的。
老侯爺最后代的話,句句懇切,無疑都是為太子殿下好。但仔細一想的話,老侯爺心思藏得深,這言背后的意思很扎心。
因為老侯爺話里話外就兩個意思, 如今諸位皇子各一勢力, 對東宮虎視眈眈,即便太子有病拖著, 也不能獨善其。眼下這樣的形, 要麼太子殿下自請廢黜,要麼就去奪權。
這話太子殿下不可能聽不明白。
唉。可見富貴的咸魚,不是誰都能做的。
當夜回府后, 蕭知珩就了林德來, 讓他打點正經上門吊唁的諸多事宜。
蕭知珩自回來后,面就不太好, 獨自坐在炭盆旁。他盯著寫著悼詞的書看,沉默得有些異常,也不說話。
林德擔心太子殿下傷心難過,便勸道:“老侯爺為蘇家支撐了那麼多年,也是不容易, 這一走無牽無掛的,也是痛快了。故人已逝,殿下不要過于傷懷。”
蕭知珩聞言就笑了,道:“傷懷?你看孤臉上有半點傷心的樣子嗎?”
林德看太子殿下這樣故意作出絕冷的樣子就心焦,道:“殿下這是何苦呢?您明明從來都沒有怪過老侯爺,您當初也說了,老侯爺不由己。”
蕭知珩眼神有點幽涼,道,“是啊。這里的人哪個由得了已?人要做什麼,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孤做這個太子又有什麼理由呢?當真是沒意思,還不如真讓他們如愿了。”
“不過你說孤要去干點什麼事,陛下才會廢了孤呢?”他皺眉認真地說著,又搖頭道,“不……說不定也不用。等孤死干凈了,他們就不必那麼費勁,自然就皆大歡喜了。”
林德大驚,急道:“殿下在說什麼胡話!”
他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去老侯爺那里聽到了什麼,但他知道這話他家殿下一說出來就很不妙。他急聲道:“那些壞心肝的東西不盼著殿下半點好,殿下怎麼能讓他如愿?您是太子,永遠都是太子。殿下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子,陛下是絕不可能廢棄您的。三皇子四皇子算什麼?他們本就不配跟殿下爭!他們,他們……”
林總管后面激憤罵人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蕭知珩輕笑一聲給打斷了,道:“你這麼張做什麼?孤跟你開玩笑的。”
林德苦著臉,憂愁地看著說了要命的話后又若無其事的蕭知珩。
“殿下可別隨便跟老奴開這種玩笑了。您要出點什麼事,奴才萬死難辭其咎,可活不了了。咱們整個人太子府的人也跟著您去了。”
蕭知珩聽到最后一句微微愣住。
他要是撒手不管,了輕生尋死的念頭,估計太子府的人也都活不了了。
到那份上,那他的死可就真的是‘干干凈凈’了。然后戲中人得償所愿,座下皆大歡喜。
其實老侯爺這時候勸他退,保重自己,莫要卷進局里,但他人一直就在風浪之上,退還能退到哪里了?
即便退了,他還能活多久?
沒多久了。
可笑的是他連最后一點安寧都沒有,蕭知珂蕭知炎想踩著他的尸骨往上爬,都想讓他早一點死了,都想掩人耳目,都想永絕后患……
蕭知珩閉了閉眼,著作痛的額角,眉目間浮上了一抹郁。
林德見太子殿下臉不對,忙道:“殿下是不是頭痛嗎?老奴這就去取針來!”
“不必了,”蕭知珩擺了擺手,像是想起了什麼事,忽然開口問道,“上次派人去找火骨蓮子,有消息了嗎?”
林德回道:“還沒有。怕是不好找。”
蕭知珩‘嗯’了一聲,也沒有再多問。然而他不說話,不代表林德會閉。
林德猶猶豫豫地勸道:“老奴知道殿下偏葉良媛,什麼也縱著良媛……但殿下開不得玩笑,不可過分依賴那些偏方野藥……殿下還是聽太醫和蘇公子的囑咐,好生用太醫院配的方子穩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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