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低聲道:“陛下下令將所有馬匹車輛都翻查了一遍,查出了三四個平日里手腳不干凈的司馬監,杖斃,便不再追查。”
蕭知珩勾了勾,笑里帶了一輕嘲,淡淡道:“不然還能怎麼樣?蕭知炎的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了,再往下查,難道還要摘了他那顆頭嗎?”
太子殿下說話永遠是斯斯文文、溫溫的,話一旦說狠了,就會有一的殺氣。
侍衛有點意不平,道:“三皇子居心叵測,意圖加害殿下,怎可輕易放過?”
蕭知珩似笑非笑,“可孤到底沒死。這算什麼謀害?”
“殿下……”
“行了。下去吧。”蕭知珩看久了雪,神浮上了一抹倦。他心里有些許煩躁,說道:“這兩日深山老林里是越來越冷了,說不準會不會暴雪封山,那估計還要多待上幾日。孤待在這個鬼地方心煩,讓醫把孤的病說得重一些。”
“是。”
蕭知珩不想待在這個地方,葉葶當然也不想,因為太冷了,又騎不了馬也獵不了東西,悶得很。也就是這種時候,才終于會到林老總管鋪張作風的好了。
圍場連下幾場大雪,氣候轉惡眾人始料不及,準備不齊的人所備資或有短缺,但太子殿下這里就沒缺過一樣過冬該有的東西。
除了宣帝所在的主帳,過得最舒坦、最滋潤恐怕就是太子這里了。
蕭知珩經歷驚馬之事后,便理所應當地病倒不再面,最后干脆就臥床不起,順便把請安都免了。
宣帝也被意外弄得十分堵心。大概宣帝是神思勞累,心神不寧,只覺得此行不吉利,有些晦氣,天雪狼也不找了,打算草草祭山了事。
不料四皇子卻爭氣,最后一日竟獵到了一頭天雪狼崽,齊全地獻給宣帝祭山,父子同祭。眾人紛紛稱贊,禮部侍郎里道的吉利話就沒斷過。
“四殿下神勇無比,今日獵得天雪狼,正巧趕上祭山吉時,此乃天意啊陛下。”
“山河靈秀,天佑大周,陛下千秋萬代。”
宣帝頭頂的霾一掃而,終于龍心大悅,對如此能干又為能自己解憂的四皇子是滿意極了。宣帝當下重賞,還加賜一對祭過山意義非凡的天雪狼,以示嘉獎。
蕭知珂志得意滿,心中自是激萬分。
這本來是太子該有的待遇,如今他也能夠上一份了。怎麼不心生快意?
了三皇子這個旗鼓相當的勁敵,四皇子這次冬狩拔得頭籌,此行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要不是太子那個病秧子偏偏又在這種時候出來煞風景,本來四皇子要做的還不止這些。
可惜,太子這病人不宜久留風寒之地,只能盡快回京休養。
自覺冬狩已圓滿的宣帝也覺得差不多了,很快便擇日啟程回京。
也是巧了,浩浩的隊伍剛出了六崇山不久,走到半路就上了暴雪天。出發要是晚上一兩日,就真的是走不了了。
葉葶心里一邊想太子還真的是舊疾復發得及時,一邊去悄悄看太子的面。
蕭知珩似乎是神不濟,一直在閉眼歇息,面微白,一路上話都很。
別人會怎麼樣葉葶不知道,反正知道太子留在冰天雪地的地方待得太久,肯定會很難熬。這麼一想,不免擔心路上橫生枝節。
所幸回城的路是難走了一點,卻是沒有再出什麼意外了。
隊伍順利回到京城,葉葶看到悉的太子府,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終于到了。”葉葶喜道。
轉而看向有些走神的太子殿下,坐在那里一不,便輕聲道,“殿下?到家了。”
蕭知珩聽到話里的某個字眼,恍惚了好一會兒,才低低道:“嗯。”
兩人一同下了馬車。
太子府的人早就等著了,上下都打點得很周到。
而林德早早就在門口侯著了,面焦慮。一開始他聽說三皇子提前回京的事,心里就一直擔心圍場那邊是不是出事了?沒消息傳回來,也只能干著急。
可他接了主子進府后得知事來龍去脈,當下驚愕失,原來不僅是圍場出事了,一起出事的還正好是他家太子殿下。
林德聽了圍場的事,氣得直抖,斥道:“殿下騎的馬是挑細選出來的怎麼可能會有問題?這分明是人設計陷害!殿下都已經這樣不爭不搶了,這些人,這些人……”
殿下都已經這樣了,這些人依舊是不肯放過一謀害殿下的機會。
“好了,”蕭知珩著眉心,打斷他,道:“人不是已經回來了?斷胳膊斷的人是蕭知炎。不過這個冬天,他怕是不好過了。”
說著,他皺眉,又似好奇那般,問了一句:“他的到底斷了沒有?”
林德立刻來了神:“奴才這就派人去打聽。”
蕭知珩笑了,“你現在打聽能打聽得到什麼?消息早就捂死了。”
林德一臉的失。
蕭知珩沒再過問這件事。
在外面來回折騰了那麼些天,勞心傷神,蕭知珩神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冬日他的舊疾本就難熬,又添了新傷,更是不好。
林德看太子殿下的傷,難免心疼,“殿下也是,那孽畜發狂就發狂了,何必非要拉著它?反累得自個兒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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