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國不可一日無主,早日定下儲君也利于江山社稷的安定。
驛夫們不敢進府討茶水喝,只在側門外面大手著腦袋上的汗,完了東西就拱起手要告辭。
楚王府的門房現在也是大家結的對象,哪有閑理會幾個卑賤驛夫的去留,扔了幾個銅板打賞,就匆匆端了東西去給管家。
此是一個四方封的盒子,上面用蠟封住,手就沉甸甸的,兩用力抱著才不至于手。
盒子上面還夾著一封信,楚王親啟四個字樣十分顯眼,管家不好自己私自打開,一直等到楚王從外回來才捧了過來。
“這封信與盒子都是從秦州八百里加急送過來的,是藩臺季大人的字跡,想必是季大人特意送了些時令鮮品……”
蠟封盒子通常都是用來保存易腐、易爛的鮮,并不見,只是秦州離著金陵城遠,最多會進貢干貨、珍寶之類的,甚會上貢鮮。
更何況夏日炎熱,再快的馬、再好的儲存條件,也趕不上東西腐爛的速度。
“八百里加急?”楚王皺了皺眉頭,不滿道:“他當本王是楊貴妃,也要他千里迢迢送妃子笑?”
還如此大張旗鼓地送來金陵城,仿佛就怕別人不知道他趕著溜須拍馬一般。
管家唯唯諾諾點頭,跟著一塊大罵這季大人不會辦事。
李睿本就心煩,已經好幾日沒有收到來自秦州的消息,也不知道那件事辦得怎樣了,偏偏還遇到季子濤這樣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更加不耐道:“得了,打開看看,什麼東西值得他這麼神。”
管家連忙對小廝使了個眼,小廝拿著裁蠟刀沿著蠟封的凹,慢慢切開。
隨著蠟層落,實的盒子微撬開了一條,一令人作嘔的氣味沖了出來,靠的最近的小廝連忙捂住,險些直接嘔出來。
管家也憋著氣,驚慌而不解道:“什、什麼東西這般臭!”
就是徽州的臭桂魚也沒有這樣惡臭難聞!
李睿鎖著眉心,雖然也覺得這味道腥臭刺鼻,但卻沒有像管家和小廝那樣失態。
畢竟他是上過戰場的人,就連腐爛的尸都見過不……
尸?
李睿驀然一驚。
應崢一直保持著每日一封信往回傳遞消息,飛鴿穿書從秦州到金陵也就約四、五日的時間,可他已經有好幾日沒有收到書信。
也就說明,在六日前,應崢就再沒有往回傳過信。
一旁的管家被這味熏得不停干嘔,氣急敗壞。
這個秦州藩臺大張旗鼓又神兮兮送來的東西竟然如此不堪,是味道都讓人不了,只怕是保存不當,已經腐壞了,他正要揮手讓小廝把此趕扔出去,李睿卻忽然站了起來。
“把盒子打開!”
管家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顯然已經壞得不能吃的東西,楚王還要瞧?
“可是……”他猶豫道,心里很不愿意。
李睿怒喝一聲:“本王讓你打開!”
管家嚇得一個哆嗦,險些直接摔倒在地上,趔趄幾步,朝著小廝揮手,急忙道:“快、快打開。”
自己也顧不上這作嘔的氣味,跑過去幫忙一起快點打開盒子。
“嘔——”
盒子一掀開,管家這下是真的沒忍住,扭頭就吐了出來。
小廝頓時如泥,一下癱倒在地上,驚恐萬分道:“頭、頭、頭……”
李睿大步走上前,往盒子里一看。
應崢跡斑斑的腦袋正孤零零地擱在里面,烏糟腥穢,慘不忍睹。
額頭上的青筋不斷跳,李睿將牙咬得的,整張臉既憤怒又扭曲,幾乎盒子里的應崢一般猙獰無二。
管家趴在地上,直不起,嘔得面無人。
李睿扭走回到桌子邊,一把抓起剛剛隨手扔到邊上的信,刺啦一下撕開封口,只見里面還夾著一封信,上面悉的字跡讓他瞬間又瞋目切齒,眥裂發指。
李策的字囂張地像是在寒風里狂舞的樹杈,恨不得爛他的心肝肺。
他先撕開李策的信,只見上面只寫了一行字——‘犯我者,必誅。’
既冷漠又無,好似自己還是那朝野側目、說一不二的東宮儲君!
他把李策的信狠狠一團,扔到一邊,又去看那季藩臺的信。
可憐弱小的季大人迫于‘太子’威,聲淚俱下地寫下了這封信。
言明自己是被迫為虎作倀,才送來人頭‘恐嚇’楚王殿下的。
說到‘太子’殿下的屬以勢人,他不得不從,當真是委屈又無力。
洋洋灑灑、筆酣墨飽就寫滿了兩頁紙,道出一些他不知的事。
李策竟在秦州以太子之名行事?!
李睿又驚又怒。
這怎麼可能?
他派人一直盯著明淳帝那邊的靜,也沒見著他與李策之間還有什麼聯絡,再加上現在金陵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近月來朝臣都對他更加敬重,就連太子一派的大臣也頻頻有向他示好之意,在朝會上對他提出的策略見解更是一邊倒的支持擁戴。
父皇也對他和悅,還時常召他宮下棋、散步。
這可是從前只有李策才有的待遇!
更何況昨日張閣老還當著他的面向明淳帝提起早日立儲一事,當時明淳帝還特意問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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