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松了口氣，把剛剛寫過的紙從后拿了出來，角翹了起來，乖乖巧巧地揚起臉對他解釋：“殿下之前允臣妾用前院的地，臣妾就在想正好趁著春日播種，想問問殿下平日里喜歡吃什麼？”

李策把卷好的竹簡放到最上一層格子里頭，邊溫的笑意沒有散去，重復了遍的話：“喜歡吃什麼？”

余清窈點點頭，“對啊，福吉喜歡吃茄子，福安豆角，臣妾算著地方可以種上一些。“

及李策看過來的目，余清窈立刻表示：“當然著殿下喜歡的，殿下喜歡吃什麼，臣妾就多種一些。”

“是嘛。”李策兩手環在前，子往后倚在書架上，神怡然溫和，徐徐道：“不用心我，我沒有什麼喜歡吃的。”

余清窈眨了幾下眼睛，“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

有人喜甜，有人酸，還有人無辣不歡。

就算是再糙不挑的人也有明顯的偏好。

余清窈怔怔看著目沉靜幽深的李策，忽然醍醐灌頂一般想到了一個解釋：興許是秦王不愿意自己的喜好。

宮中的貴人多謹慎，于吃食上更是小心，曾還聽聞皇帝一餐，每菜食不過三筷，就是為了不讓人看出自己喜惡的，以免將來有人借此生事。

雖說是絕對沒有惡意，可是如此唐突向秦王打探，也是不妥。

思及此，余清窈眸暗了下來，瓣翕半張，就想開口道歉。

一只手朝來，袖子里兜著淡雅的竹香，縈繞鼻端。

余清窈眸子了，那手就不輕不重地落在了頭頂，拍了拍。

思緒呼得一下，消散了。

余清窈細白的眼皮繃了起來，往上彎出一個仰視的姿態。

很驚訝。

就算這麼多日子與李策同床，可是李策從沒有對有過越禮的事。

就像是一只被嚇傻了兔子，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乖乖任他頭。

指腹緩緩下那幾簇調皮翹起的絨發，著茸茸的發頂，李策墨黑的眸子迎著，溫潤如墨玉，像是讓人不由沉淪的沁涼夏夜。

余清窈看著他角微勾起，淡微薄的瓣像是一枚兩端翹起的花瓣，弧度淺淺的。

他淺笑道：“別多想，我是確實沒有什麼喜歡吃的，你就種你喜歡的。”

余清窈到隔著發過來手指的溫度，一下下熨帖著不安的心，慢慢平復。

李策是認真同解釋，余清窈就信了。

“嗯。”

輕輕應了一聲，把手里的筆和紙攥在手心里，鼓足勇氣，抬起臉，盈盈潤潤的目專注他：“那……那臣妾多種一些不同的，殿下嘗一嘗，興許能找到喜歡的。”

李策收回手，指腹還在無意識地輕蹭著掌心，就好像那絨發的還未散去，而此刻又有比那絨發更的東西，在他心口輕輕撓了一下。

他不明白余清窈為什麼執著他喜歡什麼？

從小父皇對他的教養都極為嚴格，讓與他生母，陳皇后相的時間都很短，所以就連他母后都不曾關注過他吃什麼，不吃什麼。

他是儲君，遠有比個人喜好更重要的事要去關注。

食住行，都有合乎規章法度的條例，也由不得他挑揀選擇。

是以，他本不曾留意。

也答不上來。

余清窈咬著下，不好意思地小聲找補：“到明年就知道該種什麼了。”

“明年？”李策眸輕轉，睨了過來。

余清窈不知道為何被李策這一眼，看得臉有些熱，但是轉念想到兩人已經了親，理應年年歲歲在一起，還想等到和李策一起外放就藩，離開金陵城的那一天。

于是認真地點頭，“嗯！明年。”

聲音脆生生的，就像是敲開了一塊飴糖，甜味都撞進了心里。

指尖在手臂上無意識地點了點，李策眉梢略挑，顯出些許驚訝。

這種地方，還愿意陪他呆到明年？

余清窈不知李策所想，為了證明自己的認真程度，毫沒有回避他探究的視線。

目劃過余清窈頭頂那些又不屈翹起的絨發，李策揣著一些心，終于又笑了起來：“好，明年。”

第13章 閣老

余清窈同福吉、福安趁著天氣好收拾了幾日書房，等差不多了，正好采買的小胡良也將余清窈要的種子、菜苗運了進來。

福吉雖然的最大聲，但真要他出力的時候，跑的也是最勤快，帶著兩名使婆子把前殿門前兩塊兩丈長，兩丈寬的四方土地用鋤頭又細細刨了一遍，把里頭殘留的須一一清理后，又在深堆了。

這便完了最基本的準備。

余清窈預備種下小白菜、薺菜、茄子、番茄、豆角、辣椒以及花生等七種，其中豆角和番茄還需要搭架子，又拜托福安找人運了一些進來。

正好這幾日司設局對宮里的花草樹木進行了修剪，多的是樹枝，兩個伙房的婆子也跟著過來一起挑選，們打算等余清窈挑剩后，其余的都搬去伙房，等曬干了水分，還能當個柴火燒。

“這能省則省，現在雖然不冷，木碳也算足，可誰知道到了冬天咱們這閬園會出什麼變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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