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新人已經進門了,前廳都等著您呢,老夫人那頭已經催促多次了,老夫人還說了,這是賜的親事,便是夫人你心里不痛快,今日為了侯府的面,也得打起神來去吃了這碗妾室茶。”
是老夫人邊吳嬤嬤的聲音,吳嬤嬤進室一看謝德音披頭散發,呆呆的坐在床榻上,還未梳妝,當即哎呦了聲祖宗,罵罵咧咧的使喚著幾個小丫鬟。
“你們都是死人?還不快給夫人梳頭上妝!耽誤了世子娶新夫人的吉時,你們全部得掉腦袋!”
謝德音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被一群丫鬟婆子圍著梳妝打扮,菱花鏡中的,雙瞳剪水,明眸善睞,了自己的臉,如凝脂,沒有被灼燒的痕跡。
前世的,一心丈夫能多給一些垂憐,在這深宅大院中,生生將自己熬了怨婦。
那時的,又怎會擁有這樣一雙清亮的眼睛。
重生了。
重生在陸元昌納貴妾進門的這天!
還未回神,便被簇擁著來到前廳,侯府外的鞭炮聲讓回神,看著張燈結彩的侯府院,新人牽著紅綢,緩緩步前廳。
來了!
就是從這天開始,所有的厄運都隨之而來。
新婚不過三月,外出賑災的丈夫帶著太后自小養大的華月郡主跪在大殿上,稱兩個人是真心相。
一石激起千層浪。
新婚妻子謝德音雖不是出權貴族,但是謝家在前朝便富可敵國,后來謝家家主更是出錢出糧給新朝,雖未封爵蔭勢子孫,但是朝廷開了海,出海的這個特權便給了謝家,便是南邊的員也很是結謝家,斷斷容不得別人這樣欺辱。
且當初陸元昌為了娶,跪在謝府門口指天為誓,信誓旦旦說此生非不娶,謝家這才將獨許嫁。
不過進門三個月,這陸元昌又帶了另一個人跪在朝堂大殿上說此生最是華月郡主。
年的皇帝不懂事,只聽聞垂簾的太后怒斥了許久,朝臣更是私下議論。
最終,太后疼華月郡主,原想著抬平妻,與原配夫人謝德音平起平坐,不過礙于朝臣指摘和天下百姓議論,只得剝奪了華月郡主的稱號,賜婚平侯世子做個貴妾。
雖是剝奪了敕號,但是婚禮上一應用度由禮部出面持,與公主的規格無二,太后的旨意在,誰又敢輕視這個貴妾?
謝德音想起來華月進門之后所做的事,目中如同淬了毒一般。
便是重生了,又與那鎖魂樓里的厲鬼有何區別?
今生,便是要做惡鬼,也要將這家人一起拖進地獄!
很快,新人陸元昌和周華月拜過天地便來到了謝德音的面前。
前世的一幕浮現在眼前,陸元昌的絕,周華月的得意,以及那熊熊烈火下,煜兒向求救的一幕,謝德音眼前漸漸浮現霧,眼中萬蒙上了一層。
口氣翻涌,中腥甜,嘔出來的一口,被生生的咽了回去。
大家族的私沒有人比更了解了
,若是近日有什麼言行差錯,只會被陸家當瘋婆子關起來,繼續榨謝家。
這口,不咽也得咽!
陸元昌自災區回來便籌備迎娶周華月的事,還未曾去過謝德音那里。
今日見端坐在花廳,姿妙曼,氣度華貴,略施薄,面如韶,目如皎月,此時微微垂首斂眸,頗有楚楚之態,便是著華服的周華月都不及謝德音一半。
天下第一人,無論何時看,都足以讓人驚艷。
隨后,陸元昌想到了新婚之夜,目一暗,眼中浮現鄙夷之。
此時的周華月已經跪下,接過嬤嬤手中的茶,聲音如柳絮般綿“姐姐請喝茶。”
前世的時候,謝德音因為不甘心,嫉妒,以及委屈咽不下這口氣,遲遲沒有接這一碗茶,被陸元昌一句“華月子單薄,不宜久跪,你莫要為難。”
惹得京中流言四起,所有人都知曉善妒,連太后的面子都不給,公然刁難華月郡主。
雖然此時謝德音恨不得將這碗茶潑在的臉上,但理智讓忍住了,一手接過茶一手扶起了周華月,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妹妹無須這般客氣,快快起來,如今你已有兩個多月的孕,這樣勞累,可莫要了胎氣。”
周華月剎那間臉煞白,驚然抬頭,失聲道“你如何知曉?”
說完自知失言,趕忙道“姐姐怎麼能說?我今日清清白白嫁到陸家,姐姐怎可潑我污水?”
說著,周華月便垂眸輕拭著淚水,哽咽的說著“妹妹知道,姐姐不滿太后賜婚,可我與元昌是真心相的,我寧愿不要敕號,甘心屈居姐姐之下,做個妾室,姐姐也容不得我嗎?非要這樣污蔑我?”
前世的幾年里,謝德音早就見識了周華月的刀子,白蓮花的手段,讓無論在何時都能博得大家的同。
此時賓客都開始議論紛紛,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大家都能聽到。
“不會吧,兩個多月的孕,這是在人家新婚的時候就搞上了?”
“不止新婚呢,那個時間,正是平侯世子在南方賑災的時候,老百姓正水深火熱,他們卻這樣的沒無恥?”
“華月郡主好歹定遠王的孤,忠烈之后,又是太后養大的,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也是,說不定就是世子夫人新婚遇到這樣的事,心有不甘,故意敗壞華月郡主的名聲罷了。”
眾人議論的風向漸漸逆轉。
“是嗎?”謝德音顯得十分的驚訝,清澈的雙眸里滿是疑,“我還是聽世子親口說的呢,怎會有假?我與元昌婚后他便去了災區,他更是贊你深幾許,千里迢迢追了過去,才有了這孩子,如今算算日子,已經兩個半月了。妹妹你也不用害,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子兩個的。”
周華月求助的看向了陸元昌,目弱無助,似乎在詢問他為什麼要把這件事說給不相干的人知道。
陸元昌眉峰微鎖,“我何時與你說過這些?”
一時間,所有的賓客向了謝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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