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輕斥道:“胡說什麼,你才多大年紀,怎麼能一輩子不親嫁人。”
沈讓作壁上觀,看這一對姨侄誰都說服不了誰,最后還是宣叢夢先打住,“好了姨母。”
指了指沈讓,提醒清河道:“三表哥還在這兒呢,別讓人家看咱們笑話。”
說完,朝沈讓飛快地眨了下眼睛,似乎是在求他幫忙岔開話題。
沈讓忍俊不道:“姑母,寧壽還是個小孩子呢,年輕不懂事,總是要您日后多為張羅。更何況,寧壽份貴重,定親婚乃是大事,還是該慎重才是。”
清河本來也只是習慣地說幾句,聞言便沒再繼續說下去,只無奈地點了點的額頭。
這大約是兩人之間的常態,宣叢夢嘻嘻一笑,不再接話,很快吃完了飯,說了一句先行告退,便一溜煙地跑了。
清河看著的背影,很是無奈地說:“叢夢這個子,被我養得太過天真,十七八歲還天真不知事。靖邊侯戍衛京城,只怕日后也很難再回京,日后我若不在,還有誰都護佑著?”
聽到靖邊侯,沈讓一下就明白,清河長公主為何非要在自己面前提起宣叢夢的婚事了。
但靖邊侯是建昭帝的親信,又是戍邊大將,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沈讓都不可能如清河長公主所愿,將他召回京,讓他們父團聚。
因此,他只當沒聽懂,微笑道:“婚姻大事急不得。”
聽他這麼說,清河就明白他的態度了,有一瞬間的僵,卻也知道,這不是隨便就能答應的事。
于是,也沒有再繼續下去,只是嘆道:“我原本,是想從給叢夢找一位宮里的教養嬤嬤,教如何點茶拓香,算賬管家,也算是收收子,可偏偏靜不下心來,沒個幾天就把人家氣走了。”
沈讓聞言眉目一挑,他不著痕跡地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提議道:“寧壽平日一個人在公主府里,難免孤單,姑母不妨給找幾個玩伴,陪一起學,如此一來,想必就沒這麼排斥了。”
清河一怔,“玩伴?”
沈讓道:“這上京城,難道還缺年輕未婚的姑娘嗎?宮里的教養嬤嬤親自教導,又能搭上公主府,這是多人求之不來的好事,姑母只管從相的人家里挑幾個子和善的,發了帖子請們來,難道,還會有人拒絕?”
清河點點頭,明顯很滿意他這個提議,“還是元誨聰明,我竟沒想到。”
沈讓微微一笑,“姑母過獎了,不過,我也有一事要求姑母。”
清河意外道:“還有你要來求我的事?”
沈讓語氣恭敬,“若是姑母真要在公主府為寧壽找些玩伴,我這里倒是有個人選。”
“誰?”
沈讓徐徐說出自己的最終目的,“景安侯府姜毓寧,我想送來公主府,托您照顧幾日。”
-
這日,姜毓寧剛用過早膳,便被卓氏的人去了寧安堂。
卓氏見進來,對態度依舊溫如舊,指指邊的椅子,道:“毓寧坐這兒,伯母有話問你。”
姜毓寧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了,聞言點了點頭,“伯母請說。”
卓氏神復雜地看了姜毓寧一眼,問:“上次我帶你去公主府中,你說見到了清河長公主,你和公主都說了什麼?”
公主?
姜毓寧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當天發生了什麼,點點頭,說:“是見到了公主,但是公主什麼話都沒和我說,我甚至不記得公主的樣子了。”
語氣認真,卓氏盯著,覺得這話不像假的,可是,若真的像說的這麼簡單,公主府怎麼會專門給一個小庶下帖子,請到公主府陪郡主上學。
這是多大的榮耀,連嫡出的秋兒都沒有位置,偏偏公主看上一個庶。
卓氏著絹帕,掩飾著沒讓自己的表扭曲,實際上心里又嫉又恨,還十分后悔,當日真不該把這小丫頭帶到公主府去,平白抬舉了不說,還讓在公主跟前了臉。
難道,長公主也和一樣,挑中了姜毓寧,想指了給自己的兒子做妾?
卓氏有心直接將那帖子扔了撕了,但想到上面蓋著公主府的印鑒,終究不敢,只能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朝后的婢抬了抬手,示意把帖子給姜毓寧,道:“這是公主府松來的帖子,請你到公主府陪寧壽郡主上學,你想不想去?”
姜毓寧覺自己沒聽懂,懵懵地問:“寧壽郡主是誰?為什麼上學還要人陪啊?”
以前讀書都只有自己一個人。
卓氏聽著這話,只覺得真是個傻子,陪伴郡主這樣的好事,多人求都求不到,卻還要問為什麼。
深呼一口氣,把心底的怒意強下去,才和解釋寧壽郡主是誰,以及為何要去陪上學。
說完,又怕姜毓寧聽完之后,太過得意,特意補充了一句,“不過毓寧,你別怕,去公主府上學的不止你一個,還有其他府上的姑娘,你們都是陪著郡主的,郡主才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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