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一族是雪原上的珍稀種,能煉人形者寥寥無幾。
這日,秦婆子告訴湯寧,族群的繁衍落在一人上了,勸好好找個對象。
“最好是在雪原上找,別離得太遠了……對方的種族不能太強勢,跟我們搶孩子……”
秦婆子憂心忡忡,這樣的人可不好找。
赤兔善良弱,又人丁稀缺,容易被其他種族欺負看輕。
只怕湯寧生了孩子還被奪走呢!
秦婆子歲數大了,也不知道自己還能陪著多久,就希能擁有自己的親人,孤零零的長年累月,多無趣呀。
湯寧聽懂了,撐著小臉蛋問道:“婆婆,其他兔兔可以麼?”
在妖界,兔子的族群并不小。
但是,秦婆子搖頭道:“尋常的兔族畏寒,不會住到雪原來,許多脾與我們不相容。”
兩人討論了一番,秦婆子提議去尋那些草木。
草木通常較為和善,除去個別大妖,他們堪稱弱,對赤兔而言,算是優選。
不過,得篩選能在雪原上過日子的族群,否則不是長久之計。
湯寧在秦婆子的千叮嚀萬囑咐當中出發了,雪原極為廣闊,決定去人間門看看。
西南方向有個冰雪國度,名為鵺川,住著許多人,世世代代繁衍,很是熱鬧。
雪原的很多怪喜歡溜去玩,湯寧很小的時候也去過。
來得趕巧,恰好遇到了鵺川一年一度的千雪節,巍峨的城門,高聳的冰雕,大街小巷的人們皆是喜笑開,發上簪花。
此常年積雪不化,罕見花卉綠植,所以節日時候裝飾的花朵,都是絹紗所做。
湯寧跟著買了幾朵,給自己滿頭,多余的在手里捧了一束。
很喜歡城的氛圍,有那麼那麼多的人,與赤兔一族全然相反,唯一見過的族人就是婆婆,再沒有其他了。
鵺川以產鹽為主,新鹽如雪,給人們帶來財富。
此的百姓雖說無法耕種為生,但過得并不貧困,節日的花車被簇擁著過去,撒下滿地的糖果。
湯寧撿了兩顆,剝掉糖紙塞里,樂顛顛地往橋上走。
然后一眼瞧見了一個人。
是位高大俊的郎君,佇立在拱橋上,墨發黑眸,雪輕裘,似有幾分世獨立的清冷。
他的存在太過惹眼了,不止是湯寧在看,周圍許多視線都落在那里。
有大膽的小娘子,上前與他搭話,湯寧見狀,跟著湊上去。
這位郎君的斗篷,皮油亮,蓬松又,忍不住出小白爪,趁人不備試試手。
這也太棒了吧?
周圍這麼熱鬧,湯寧借著袖遮掩,以為無人察覺的小作,完全沒有到他的軀。
然而,才剛上手,的腕子就被一把握住了。
薄時衍垂下眼簾,與四目相對,“你在做什麼?”
滿頭簪花的小姑娘,一臉純然,跑來他的皮。
簇擁著他的人立即呼喝起來:“大膽!敢對國師無禮!”
“沒、沒有,”湯寧搖頭擺手,道:“對不起。”
睜著一雙圓眼打量這位鵺川國師,面如冠玉,尤為好看。
忍不住問道:“我可以跟你回去麼?”
不是非要找草木,好像人類瞧著也不錯。
“你想跟著我?”
“對哦。”湯寧毫不猶豫一點頭。
薄時衍緩緩抬起眼皮:“做什麼?”
一臉老實的回道:“自薦枕席。”
“什麼?!”邊的幾個小娘子驚訝極了,“你是何人?竟然如此冒犯國師大人!”
湯寧揪著自己的手指頭,道:“我是……紅香樓的姑娘。”
聽說,只要說是紅香樓的人,就會被帶回去。
說完就微紅了臉,說謊騙人了。
紅香樓的名氣很大,果然把這群人給鎮住了。
們七八舌:“這人真是不知!”
“怎敢如此口無遮攔!”
“不過,紅香樓不是早就倒臺了麼??”
都多年前的事兒了,現在最熱鬧的秦樓楚館是緣芳閣。
湯寧哪知道這些,隔了很久才來一趟鵺川。
眼看著薄時衍不置可否,轉下了拱橋,連忙抬腳跟上。
接著就被他的隨從給手攔住了:“姑娘請留步。”
“不留步,”湯寧一搖頭,“他沒有說不行呀,我沒聽見。”
“姑娘莫我為難。”
苒松扭頭去看主子的臉,便見薄時衍微微側回,他打量兩眼,最終未置一詞,攏著袍袖走了。
“這……”苒松一時間門拿不定了。
難不國師大人真的瞧上了這個風塵子?
湯寧撇下隨從,的跟了上去。
從后面打量國師,玉冠高束,發如墨,這人不僅模樣生得好,就連后腦勺也比旁人漂亮些。
與他生的孩子,定然五端正。
而且一介凡人,沒什麼能耐跟搶奪子嗣,得手后就離開鵺川……
湯寧心里的小算盤差點沒蹦對方臉上,一路跟著到了府邸,才想起來詢問國師的名諱。
苒松一直等著主子開口攔住此人進府,然而沒能接收到任何指示,只能出言警告:
“我們大人是鵺川的國師,深得陛下敬重,需得小心伺候。”
苒松讓管家把的住安排到主子院里去,之后會如何,就不是他該管的了。
********
湯寧順利住國師府,老管家熱周到,指派了婢過來服侍,將奉為座上賓。似乎并不介意紅香樓的出?
做客的覺還不錯,就是那位國師忙得不見人影,沒來見。
湯寧耐著子在府里住了兩日,白天庭院里晃悠,夜晚跳到假山上獨坐。
才逐漸意識到,事的發展不如預料。
他為何帶回來,又不來與接呢?
第三天,湯寧再也等不下去了,跑去正屋尋找薄時衍。
卻是撲了個空,老管家說國師大清早就出門去了。
湯寧甚到人間門來,但不是沒有常識之人,擰眉問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紅香樓的姑娘嘛?”
據所知,男子皆是中鬼,尤其喜歡沾花惹草,對于人更是來者不拒。
沒道理會被晾著才對,以為此行‘借種’會非常順利呢……
老管家笑容不變,回道:“姑娘,紅香樓早就沒了。”
什麼意思?
湯寧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的謊言餡了。
那……他們難道不覺得很可疑?
湯寧一點不擅長說謊,被當面揭穿,自己的腳趾頭都快扣起來了,道:“我要走了,這兩日打擾貴府了。”
老管家聞言,立即出聲挽留,“姑娘何必急著走,等大人回府后再辭行也不遲。”
湯寧不想等,一個老管家也攔不住。
空手而來,再空手出去,離開得干干脆脆。
倒沒有走出鵺川地界,湯寧漫無目的,隨意選了個方向前行。
的運氣不錯,在小鎮的醫館里,見到了一位草木。
充斥著喜的公英的氣息,一眼就發覺了。
公英名喚俞舒也,是小鎮里唯一的大夫,附近幾個村鎮的病患,都會過來找他。
湯寧在醫館旁的茶寮落座,小半天時間門,耳朵里聽個不停的“舒也先生”,他人敬重。
俞舒也的脾氣很不錯,也沉得住氣,邊上一直赤兔盯了許久,依然老神在在。
等到忙完了,才過去與攀談。
鵺川的夜晚來得很遲,不過,黃昏未至,氣溫已然下降一大截,冰天雪地冷颼颼的。
俞舒也給湯寧倒了一杯熱茶,淺笑著問道:“這位姑娘,有話要說?”
“你怎麼知道?”湯寧還沒開口呢。
俞舒也執起茶盞,笑意漸深,“因為你一直在看我。”
“那你當做沒發現吧,”湯寧道:“不然我多不好意思。”
“咳……”俞舒也差點被茶水給嗆著。
這時,茶寮外面傳來些許靜,竹簾被起,進來一個高大的影。
湯寧一扭頭就瞧見了薄時衍,是他?
國師早早出門,沒想到竟是在此?好像有點巧了……
湯寧這麼想著,便見薄時衍不像是偶遇一般,徑自朝走來。
“你不是要與我回去麼?”
薄時衍手,把座位上的湯寧牽了起來。
國師上的裘,雪白又溫暖,融融的氣息朝撲面而來。
湯寧想著自己不辭而別果真失禮,應該給他賠不是。
薄時衍卻不聽這些,清冷的視線從俞舒也那邊一晃而過,掌心著細白的手腕:“隨我來。”
湯寧就這麼被帶走了,只來得及回頭看一眼,剛認識的草木。
這個鎮子上,有薄時衍的宅子,或許是國師大人的產業遍布各地。
屋里燒了地龍,到暖融融的,湯寧隨意掃了一眼,回頭去看他。
“你是去找我的麼,你怎麼知道我在哪?”
們分明還很陌生,在他府上住兩天,全然看不見人影。
薄時衍不答,解開他的斗篷,隨意擱置在桌子上,過來一把抱起湯寧。
“要去凈室麼?”
他炙熱的大掌托著乎的,幽深的雙眸攥獲住,低聲道:“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吧?”
湯寧突然被抱起來,嚇了一跳,道:“我當然知道。”
就是為此而來的。
兩人達共識,去了室。
后面的流程,與湯寧所知大致無二,不過,自己親上陣的知,到底是不同的——
面團被得爛,仿佛要融化一灘水了。
里嗚嗚咽咽,極為艱難地容納了巨大的外侵者。
一口氣被噎到嗓子眼,還沒過氣,腰間門冷不防攀上了一條茸茸的大尾。
“?”
暈暈乎乎之中,湯寧睜開眼,只一瞬,便嚇得兔耳朵和圓尾都跑出來了!
“你嗚嗚嗚……”
要哭了,想找人‘借種’,結果水到渠的那一刻,發現他不是人?
雪豹蓬松的大尾,占有十足地圈著鮮獵,薄時衍眼尾泛紅,心很不錯,“是你主來找我。”
他低頭,親吻微的一對兔耳朵。
湯寧想反悔了,趁其不備一把推開薄時衍,轉就要跑。
然而,雪豹的作太過敏捷,的掙扎落在他眼中堪稱笨拙。
長長的大尾靈蛇一般卷住的小給拖回來,被一寸寸釘在他下,無路可逃。
湯寧嗚嗚的哭。
薄時衍攬著滿懷的溫香玉,在耳邊低哄:“不要刺激我,倒刺會出來的。”
哪怕修煉大妖,某些本能,也制不住。
“?”湯寧哭得更大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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