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多出一道影,不需要特意去彰顯存在, 已然覺不同了。
薄時衍一抬眼就能看見湯寧, 隨時隨地, 不由抿輕笑。
他喊了陳管家過來,把春節期間的安排與說說。
陳管家打理著整個攝政王府,如何過年, 心里當然早有籌劃。
今年府中熱鬧許多, 他尋思小娘子們或許喜歡剪窗花,買了好些紅紙, 還請來一個教學師傅。
那是剪紙高手, 層層疊疊的立吉祥圖樣, 種類繁多,品散開后直人驚嘆,一把剪刀也能創出奇跡。
再就是準備搭個戲臺子,其他人府上都有,他們這邊對比起來冷清了些。
今年德容夫人來了,還有小小姐無雙,一老一小安排聽戲正合適。
陳管家還安排多采買些煙花炮竹,到時聽個聲響,圖個喜慶,除夕夜的游船更是早早預訂了。
新春佳節不宵,京城里徹夜歡騰,彩燈高懸。
沿著護城河,有一些人家會搭燈樓,白日里舞龍舞獅,夜間燈火萬盞,燒大香的、點大蠟燭的,引得許多百姓爭相觀看。
陳管家手里就收到了幾個寺廟的福帖。
這等大廟,每年都會給京城里的王侯各家送福帖,大家看著捐些香油錢,福帖可以張起來。
若是想參與廟里的其它法事,須得派人過去,另行花一筆銀子。
往常,攝政王府不曾在這方面產生花銷,不過隨大流收下福帖。
今年陳管家卻不自己做決定,事先詢問過付氏。
他道:“夫人想點一對龍呈祥大蠟燭,替王爺祈求來年親事順遂。”
薄時衍聽了沒什麼反應,“隨去。”
陳管家笑著問道:“湯姨娘可要燒上一對?”
這種大蠟燭能有人大,雕龍飾,可以燃燒幾天幾夜。
而那些燒大香的,要麼家中有讀書人,或是商人求財,立起來的大香與柱子無異,高達屋檐,同樣要幾天才能燒完。
廟里收了銀錢做好登記,除夕那天就會在河邊升起幡子,點燃香燭。
這樣的一大家伙林立群,為新春時的河邊一景,老老小小都會去看。
許多人以此圖個吉利,希開年好兆頭,順順利利。
“我不用了。”湯寧搖頭拒絕。
以前在湯家,彭氏沒參與這些道場法事祈福,逢年過節,很是忙碌。
多見過一些,沒什麼興致參加,不過可以去跟前看看熱鬧。
年輕小娘子對這些的興趣淡很多,陳管家理解,低頭朝著薄時衍說起另一事:“王爺,天寶閣年底會上新一批首飾,讓他們送過來挑選,怕是無法全部捎帶上,不若自己去店里挑一挑?”
薄時衍應允,“過兩日本王一起去。”
原本這種事,最好是付氏帶著府里這幾個眷過去,表小姐正做客,總不好落下們。
但湯寧剛在外面發生意外,薄時衍不放心,也不能把人丟給母親。
他寧愿自己親自跟著走一趟。
年底把這些事宜一安排上,采買年貨剪窗花,挑選新年新,一下子年味就出來了。
湯寧的行程安排得滿,都沒機會去琢磨齊曜白此人。
從今年初夏開始,的小腦袋瓜里就越來越多了。
好多人有希被保的事,叮囑不要說出去。
湯寧不善說謊,此事卻不算騙人,而是讓故意瞞。
都已經答應了,不得不守口如瓶。
昨日薄時衍詢問是誰救出來,忍著沒說。
湯寧不知道齊世子為何不讓說,這世間有太多想不通的事兒,也不是非要追究底。
很多時候,的好奇心寥寥無幾。
認為有一些煩惱不是屬于自己,心了也無用。
湯寧思慮明白,稍微過一遍腦子,就把它們給拋開了。
而薄時衍,若有所思著,心里也有自己的一套答案。
他打發出去的暗衛一直盯著卓尤深,這人哪都沒去,不敢輕舉妄,甚至不知道湯寧被人給半途截胡了。
能那麼迅速截胡之人,其實范圍非常小。
薄時衍很快就把他給圈了出來,明裕郡王府的人。
在這京城里,除了它還有誰最為關注攝政王府與卓家的鋒呢?
必然是暗中切留意,才能對發生的事了如指掌,及時作出對局勢的判斷。
*******
天沉沉的,似乎正在醞釀一場大雪。
薄時衍最終沒喝藥,在家里養病半日,喝喝熱水,風寒的癥狀就自行消退了。
因為好的太快,此事甚至沒驚付氏與薄鏡城。
湯寧見他逃過一碗苦藥,別提多羨慕了,也想強健,以后再不用吃藥。
就跟園里的困困一樣,專門有人帶它去林子里撒野,這段時日吃啥啥香,個頭竄得很快。
大概年后就要把小白虎送走了,湯寧非常期待,看它長為一只勇猛的百之王。
在此之前,不準備讓它踏出雪鸕園一步。
型越來越大,怕后院里的其他人到驚嚇,也怕夏明曼那樣用干故意引的,萬一釀禍事,不好收場。
秦婆子特意叮囑了,園子里的門都給掩上,以防小老虎趁人不備溜出去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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