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能找到,誰知這麼多年,竟像是人間蒸發一樣。
誰也不曾見到過。
不過,即便不抱希,陸謙還是打算去京城一趟,尋如意夫人打聽清楚。
他銀發勝雪,眼底是一抹遮掩不住的哀傷。
湯寧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眼神,忍不住好奇問道:“什麼名字?”
“陸云苓。”
云苓味甘,本該有個甘甜的人生。
臨走前,陸謙送了湯寧兩瓶養神丸,并且詢問,能否割,把紅人圖轉賣給他。
他被拒絕了。
湯寧也很喜歡這幅畫,“既是故人,你記得模樣,沒有畫也無礙。”
陸謙聞言微怔,自嘲一笑:“確是如此。”
******
途中稍作耽擱,一行人過了午時才抵達圻石的農莊。
管事的沒料到突然來了這麼一群人,連忙招呼婆子去廚房幫忙準備飯菜。
秦婆子讓大家吃飽了,才開始卸車安置行囊。
誰知,管事的卻不肯給們進去主院。
這位錢管事,是見過湯寧的,記憶猶新。
這會兒著手掌陪著笑:“是這樣,主臥向來是王爺住的,主子沒有發話,老奴也不敢擅作主張。”
若是主母來了,當然毫無疑問住進主院,但是湯姨娘為妾室,這不合規矩。
……還是個包袱款款被打包送到莊子來的妾室,如何能住進主院呢?
誰知道是犯了什麼事兒?
看腦門帶著新傷,莫不是惹了王爺厭煩被手了?
錢管事這話說得沒病,秦婆子都不好反駁他。
規矩分明,什麼人該去什麼地,哪里皆是如此。
索過去偏院瞧瞧。
偏院就在主院的隔壁,面積窄小許多,室冰涼,但好在干凈。
秦婆子也不想剛來就跟管事的鬧上,既然到了農莊,各方面條件與雪鸕園沒法比。
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本也不是多麼貴的人,沒什麼好挑揀的。
于是退讓下來,讓人把東西全搬去偏院。
秦婆子湘宜先把矮榻的墊鋪上,燃起炭盆暖暖屋子,給個地方娘子歇息著。
然而,湘宜去拿炭,沒一會兒空著簍子回來了。
氣呼呼道:“錢管事說給灰花炭,沒有銀骨炭!這不是欺負人麼?!”
灰花炭煙,是許多富貴人家在用的室炭。
但攝政王府不同,給大丫鬟安排的都是灰花炭,主子使用的是更好的無煙銀骨炭。
這會兒,卻要拿灰花炭打發人!
湘巧不由皺眉,道:“只怕錢管事看碟下菜,在看輕我們娘子。”
“我去教訓一下他!”十瀾說道。
“回來,”秦婆子住們,滿臉無奈,“看碟下菜本就是人之常,雖說我們娘子并無犯錯,他又不知道。”
“那怎麼辦呢?”湘宜很是氣憤,“姨娘豈能跟大丫鬟用一種炭?”
一旁的湯寧道:“灰花炭好的。”
在娘家時,都是用這個,煙,價格也不便宜呢。
是王府待下大方,大丫鬟的食待遇比外頭小姐也沒差了。
湘宜氣哼哼的,“娘子你脾氣太了,容易被人欺負。”
湯寧把企圖往外跑的困困抱回來,道:“因為我不是農莊的主人,無法當家做主。”
“啊?”湘巧湘宜二人一愣。
秦婆子卻知道的意思,這是還惦記著擁有自己的農莊呢。
若為長久打算,確實該考慮一下。
否則在這里住久了,被王爺忘的妾室,下人怎麼可能聽話。
只怕到時候的日子,比寄人籬下還不如。
主仆幾人將就著,去拿回灰花炭,各自忙碌起來。
湯寧去幫忙擺放梳妝臺,桌子小,東西多,堆積起來滿滿當當的,
天寶閣一月一次,倒沒送來多,主要是后來為了進宮,又添了好些首飾。
不僅是梳妝臺,偏遠的寢室面積也不大,籠箱柜太多,難免顯得居室仄。
秦婆子看著不習慣,直嘆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湯寧倒是沒什麼所謂。
及至晚間,廚房那邊送來三菜一湯,頗為素寡,不是蘿卜就是白菜燉魚,還有一碟釀豆腐。
這便罷了,湯寧也不挑食,深山里自種的菜滋味鮮甜,還可口。
但是小白虎沒有吃。
湘巧忍不住親自跑了一趟廚房,那邊回說沒有特意留下鮮,找了一小塊豬給。
虎崽子月份還小,在王府,吃的是牛羊或者兔剁糜,這三種味道更重,更得它喜歡。
到了這里,顯然沒有這種待遇了。
廚房說每日領銀皆是固定額度,人都沒有日日吃牛羊,何況是小寵。
除非讓錢管事多給些銀錢,才能安排。
湘巧聽得眉頭直皺,帶著煥星去找錢管事,恰好撞上他一家子在吃飯。
餐桌上大魚大,就連那條大黃狗都有骨頭吃。
湘巧皮笑不笑:“管事的吃飯呢?你這狗比王爺的小白虎還貴?”
“湘巧姑娘。”錢管事忙走上前來,詢問的來意。
湘巧一眼就看穿這人在裝傻,索把話說明白了,“湯姨娘是主你是仆,食用度豈能由你減,那小白虎的口糧你都給扣下了,真是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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