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松曉得輕重,也沒準備追問,他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往外掏了掏:“這位陶公子,是個瘦小的白面書生,說是十七了,瞧著跟十四五一樣。”
他幫王爺傳話時,在外頭見到過。
湯寧記下了,回屋后給朱伏梅寫信,原話一字不傳給,讓再等等,尚且不止陶公子有無婚約在。
誰知朱伏梅等不住,一聽是白面書生,隔日就遞帖子過來,說要來找湯寧玩玩。
實則,是想著能不能在攝政王府看見一眼。
湯寧犯難了,問秦婆子道:“今日王爺要接見這群人,朱娘子過來合適麼?”
“按理說是不合適……”秦婆子沒想到朱娘子這樣大膽且心急。
該說不說,不愧是與樂蘿縣主一類人?虎得很!
湘宜在一旁笑道:“若是在庭院里假裝偶遇,遠遠隔著,別正面對上,想來可以。”
“可以什麼?”湘巧搖頭道:“都不知道陶公子的底細,確實太急了……”
湯寧不知如何是好,最后秦婆子道:“也就看一眼,不妨事,大街上明目張膽看的人還很多呢。”
茶樓香鋪,泛舟游園,男大防并沒有那樣嚴苛。
若是朱娘子沒看上,也就不需要進一步了解陶郎君的底細了。
湯寧覺得娘說得有理,便讓朱伏梅過府來了。
在湘宜的建議下,選了蓬渦亭,就在前院,但靠著湖泊,想來不會與外男正面遇見。
遠遠看一眼也就是了。
朱伏梅來得準時,穿著水紅襖,發間一朵芙蓉花簪,眉間了一片花鈿。
湯寧覺得很好看,像個小仙!
這話把朱伏梅逗得掩一笑,“還是頭一回有人這樣夸我呢!”
上手摟住湯寧,往前,“圓圓真好,比樂蘿好多了,今日我沒告訴,怕那張壞我姻緣。”
樂蘿對讀書人帶有偏見,要是跟來了,只怕看見陶郎君第一眼,就先把人批評一頓。
湯寧是個老實人,道:“你不告訴,知道后要罵人。”
朱伏梅不怕:“罵得多了,皮糙厚,哼哼。”
秦婆子讓人在蓬渦亭擺了一個火盆,烤著小糯糕,烹一壺茶水,再擺上菓子若干。
亭子周圍的竹簾放下,兩個小娘子在亭待著。
若是外人路過,看不清里面的人影,里卻能打量他們。
湯寧這點小靜,瞞不過薄時衍的耳目。
他招來苒松詢問:“準備干什麼?”
苒松笑著回道:“朱將軍府上的小姐過來了,與湯姨娘一塊在蓬渦亭玩呢。”
“朱衛平家的?”薄時衍立即知道了們的用意。
眼皮也不抬道:“是不是還問你打聽了人?”
苒松一聽直樂,“主子英明!這都猜到了!湯姨娘詢問了陶公子。”
薄時衍不是猜到的,不過想起秋闈之前,湯寧嘟囔去看人榜下捉婿。
秋闈過去這麼久,也沒聽說朱衛平家里有喜事,可見是沒捉,捉到他王府來了呢。
“陶遲?”薄時衍恰好知道他,淡淡道:“孫大人有意擇他為婿。”
他這麼一說,原本就有所猜測的苒松,頓時也懂了。
苒松為人機靈,也不敢對小娘子的事多,笑道:“王爺有吩咐,小的這就去傳話。”
他顛顛的去跑了一趟蓬渦亭,湘巧知道,陶公子尚未婚配,且已經有朝中大人盯上他了。
附帶還有陶遲的排名也一并送上,秋闈的名次是二百七十八。
湘巧得了準話,立即傳遞給亭子里的兩位娘子。
朱伏梅聽了,道:“年紀輕輕,二百多也不低了。”
科舉一道,哪有那麼輕巧,能夠榜上有名就已經很了不起,也不是非要名列前茅。
往后為,要是做出實績,不是沒有高升的可能。
湯寧不懂這些,說不上什麼。
只道:“王爺為何知曉孫大人看中了他?”
湘宜聞言笑道:“許是無意中聽見的?”
這事兒,朱伏梅立即有所聯想,低聲道:“樂蘿說,虞蘅風的師座想擇他為婿被拒絕了,好似就是這位孫大人?”
樂蘿討厭姓虞的,罵他們一家子白眼狼。
虞素音在宮里失態,回去后樂蘿就跟爹告狀了。
出乎意料,爹并沒有怎麼生氣,不過給虞素音下了足令。
也不知是不在意,還是顧及虞家在朝中有人。
虞世新做了,虞蘅風秋闈的名次很好,多要給他們一些臉面。
湯寧對虞蘅風沒什麼印象,真要說,那就是會想起自己賣畫得來的三百兩。
道:“他拒絕師座,可能得罪人了,孫大人要拿下的這位陶公子,應該也很優秀。”
兩人談論了幾句,坐下喝茶吃糕餅,耐心等候。
也沒有多久,便見苒松領著幾個男子從前邊路過。
薄時衍日理萬機,接見他們詢問幾句,不會耽誤多長時間。
因為有提到過,十七歲的陶遲量瘦小,尚未完全長開,看著跟十四五似的,人群中好分辨得很。
朱伏梅一眼就瞧見他了。
“那人就是陶遲?”
“應該是吧。”
湯寧也過竹簾的隙觀看,小郎君五端正,果然是個白面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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