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氣得都想抓他臉了。

謝瑯笑哈哈，然后手將攬過來，靠在自己上，言語和地道“怎麼會，我娘子啊，是天底下最聰明最麗的子了，世有萬千風，不及你一笑啊。”

被他以這樣的姿勢抱在懷里，程臉又是一紅，但卻不甘示弱地哼哼“我聰明？我麗？你這話是真的還是哄我的？”

“真的真的，在我心中，旁人都比不過你。”

在他心中啊，那些個萬種風，不過也是紅枯骨，一皮囊罷了，唯有是他心中最真，是荒蕪天地之中唯一的亮。

若是沒有，他的一生，大概就是一片荒蕪了。

昔日他答應過，若是娶了，今生只會有一人，也并非是為了娶隨口答應的，這個世間上，大多數的人和事，他都是不在乎的，唯一在乎的便是了。

且不說他不愿去做令傷心難過的事，便是他自己，也覺得是索然無味。

他的模樣生得太好，便是他以前是個紈绔子弟，但傾慕他的子也不在數，那些正經人家的郎也就罷了，傾慕于他，但卻也還要臉面，說幾句不好聽的話，自然就會退去。

但也有一些不要臉的，像是那些平康坊里的某些子，不管是為了他這張臉還是想攀上他這個高枝，在他面前寬解帶的也不是沒有。

不過他連活都不想活了，哪里有這種心思，故而心中半點波瀾也不曾有，直接將人趕了出去，那些子再的容，于他而言不過也是一皮囊。

“程。”

他突然喊名字。

“嗯？”程抬頭側臉看他，以前他都喚‘六娘子’，了親，他便喚‘娘子’，倒是頭一回聽他連名帶姓地。

謝瑯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月，問“你日后會不會后悔嫁給我？”

程詫異“怎麼突然這麼問？”

謝瑯道“我這個人，其實沒什麼優點，有時候也總惹你生氣，你啊，會不會想要一個溫和的夫君，再或是和紀娘子說的一樣，今生不想嫁人，出嫁做冠，一輩子自由自在。”

程手握了握他的手，與他十指握，他有所低頭看去，卻正好見抬頭看他，笑著，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那天上星月似乎都映在了的眼瞳之中。

那眼中，似是載了這漫天星河。

程低了低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雖然你確實總是惹我生氣，但你也知曉，我又不是真的生氣，你就嗯，你就哄哄我就好了。”

“而且我覺得我們這樣就很好啊，太過平靜的，有時候也會有些無趣，咱們這樣熱熱鬧鬧的，其實也很好，這大概就是、就是就像是別人說的趣，對，趣。”

還是很喜歡謝瑯的格的，雖然他總是逗，讓又又惱，很想打他幾下，但也僅僅是小娘子的惱，并不是說就討厭他了。

他這樣，其實心中的還有一些竊喜的。

故而他惹了，再哄哄，這心里就很歡喜。

“至于那些不想嫁人的話，我以前其實確實有這樣的心思，

你也知道，我就是個心眼小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你娶了我，便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便不能有旁人，不能負了我”

“在這個世間，雖說子也算是過得松快，但男子納妾逛花樓也是尋常事，若是讓我與那麼多子共一個男子，我就會覺得覺得難以接。”

“我是過不下去這樣的日子的，如此，我一個人過豈不是更自在，我是子，又沒有繼承香火的責任，一輩子輕松快活豈不是更好。”

這才是先前不想嫁人的源。

“那你為什麼答應嫁給我呢？”

“你長得好看。”

“長得好看，很下飯？”

程樂了，使勁點頭“是啊是啊，我頭一次見你，便覺得這是哪家郎君，生得這般好容，就算是看著，我就能多吃兩碗飯，不過就是毒了一些。”

回想起兩人的初見，那一日春日宴上，桃花紛紛，他從桃林中走來，仿佛這春日桃林都了他的陪襯，人心。

那春日灼灼桃花，不如他一聲輕笑。

那眼中的瀲滟春，天底下有幾個子能扛得住的。

“我什麼時候毒了，我不是夸你眼神好嗎？”謝瑯不承認，就算是他毒那都是對著旁人去的，可沒對如何。

“哼，就我眼神好，相中了你這狗尾草。”

這是誰家小娘子，眼神這麼好？

眼神這麼好，相中你這狗尾草嗎？

往事歷歷在眼前，仿佛就是昨日的事，兩人相視一笑，都覺得好笑得很。

程頗有些慨，當初對謝瑯那是有點意見的，而且嫁他還是想做寡婦，一心想著嫁了他給他生個孩子，等他死了，就守著孩子過一輩子。

有錢有地位有孩子，沒有天天納妾逛花樓的夫君，這小日子不知道多好。

還說過什麼‘做不夫妻，做兄弟也好’之類的話。

可沒料到了后來，會對他傾心，每每想起他會英年早逝就心痛，便是到了如今，心中還是有些惶惶不安。

程抬起手來，了他的臉“你生得可真好看。”

不得不說，這人生得可真好看，今日穿喜服的時候好看，這會兒換了一紅的圓領長衫，清洗過快干了的頭發隨意散落在后，更添了幾分灑隨之。

薄薄的，平日里含著似笑非笑的丹眼，都是那樣的恰到好。

在這天底下，就沒見過像他這樣好看的人，仿佛是上天心雕琢的珍寶。

這張臉，也真的很能勾小娘子。

想啊，當初就是被他這張臉晃了心神，又被他那些真心給迷了，這才一步步的，對他是到至深，不舍不悔。

雖不知他們能不能一起走到最后，不知他是不是會中途變心，都不會后悔的，至此日此時，此年此月，他們的是真的。

人不能因噎廢食，不曾發生的事不要去想了，把握當下就好，過好當下的每一天好了。

“愿為霜雪，赴人間白頭，我亦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