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恬這次是生了大氣。
已經在認真思考和陸池舟絕的可能。
他這種朋友,本不得!
人家宋子墨是為兩肋刀,他陸池舟是兩刀。
剛巧那時候蘇念念放了寒假,正待在裴言卿家,裴恬索搬了過去。
知道裴恬跑了,陸池舟當天便打了電話過來。
“我說。”裴恬冷哼,“我們絕,我就沒你這種朋友!”
那頭默了幾秒,道:“絕可以,作業先寫完。”
這幾個字陸池舟說的很慢,是隔著手機都能到的咬牙切齒。
裴恬冷笑,火氣更是直沖天靈蓋。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裴恬決定年前都待在小叔叔家,就不回去,氣死他。
但的小算盤打得響,事實卻并未朝著預料的方向發展。
裴言卿和蘇念念正是熱期,裴恬就像個幾百瓦的大燈泡,隔天就被掃地出了門。
于是,前天還走得氣勢洶洶的裴恬,第二天一早便被打包送回了裴宅。
灰溜溜回來的事自是瞞不住衆人。
當天下午,陸池舟便借著陳挽月的名頭來了裴宅。
因為作業翻了倍,陸池舟來時,裴恬正躲在房間裏寫作業。
聽到了樓下的聲響,裴恬頓覺丟臉,連忙蓋上作業,故意做出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躺在靠椅上。
房間被敲響了幾聲。
裴恬沒應。
陸池舟又敲了幾下門。
大概過了一分鐘,門鎖被轉開,陸池舟直接走了進來。
裴恬未給予一個眼神。
首先是生氣。
其次,也是真的丟人。
陸池舟沒管,只一眼,就看到了被丟在桌子角落的作業本,并且旁邊的鉛筆還沒來得及收。
他角淺淺地勾起,也不說話,在裴恬旁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
這會子,裴恬卻是全都不舒服了。
悄悄掀開眼皮,一眼便進坐在一邊,悠哉悠哉看著書的陸池舟。
終究是沒忍住,裴恬撐起,“你來幹什麽?”
陸池舟理直氣壯:“看你作業寫多了。”
裴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們絕了。”
“你絕你的。”陸池舟打開的作業,“我看我的。”
裴恬:“。”
說實話,認識陸池舟這麽久了,他爺包袱很重,生氣了也很服。
但今天這次,倒給裴恬琢磨些不對來。
覺得,陸池舟無賴的,還有點…不要臉。
此時的裴恬怎麽也不會想到,他長大會更不要臉。
“我就不寫。”裴恬賭氣道:“你能怎麽樣?”
陸池舟挑眉,“反正最後作業的不是我。”
裴恬深呼一口氣,故技重施地說:“你是不是真想當我們家的養婿?”
誰料,聽到這話的陸池舟并沒有什麽反應,甚至悠悠扯了扯角。
“也不是不可以。”
倏地,裴恬啞口無言。
但心裏那點別扭,似乎莫名其妙就被平了,就連火氣也消了不。
裴恬和陸池舟的這次爭吵,勉勉強強翻了篇。
不過自那次之後,陸池舟應該是想開了,他不會再因為“養婿”這個無法撼的事實而生氣,似乎連子都磨平了。
便表現在,他對裴恬種種行為的容忍度逐漸提高。
而程瑾也放心讓他帶著裴恬,于是陸池舟走哪,都得照顧。
裴恬上一年級時,陸池舟在同個小學讀五年級。
那時候,陸池舟是學校的先隊的大隊長,袖口三道杠,時常站在門口檢查紅領巾。
要是帶一次,便要記過扣文明小紅花。
裴恬每天連起床都困難,哪記得要戴什麽紅領巾。
上學的第一個月,被逮到了三次。
最倒黴的是,三次陸池舟都不在。
第三次的時候,裴恬揪著書包肩帶,可憐地著那個高年級中隊長。
每個人一個月只有五朵文明小紅花,再扣掉一朵,可不就不文明了?這面子往哪擱。
中隊長鐵面無私,對裴恬的眼的眼神視而不見,“班級,名字。”
裴恬急得在原地轉了個圈圈,突然,似想起什麽般指了指天,神叨叨道:“我上面有人。”
中隊長:“……?”
見功唬住了人,裴恬故弄玄虛:“你知道你們的大隊長陸池舟是我什麽人嗎?”
中隊長的表終終于有了些許變化,“你哥哥?”
裴恬搖了搖手指,“他是我的…唔。”
但話未說完,便突然被人捂住了。
來人比高出許多,手心也冰冰涼涼的,還帶著早上的面霜的香氣,和用的是同一款,陳挽月買的時候送了好幾瓶。
隨後,的手中被塞了個紅領巾。
裴恬回頭,看見陸池舟背著書包,正站在後,只不過,他脖子上空空的。
顯然,手中的紅領巾是他的。
陸池舟淡淡提醒:“下回再不戴,連著這次的一起扣。”
裴恬老實地耷拉下眼皮,遲疑了幾秒,又問:“那這次…”
陸池舟看向中隊長,“算我的。”
等進學校,走出好遠後,裴恬絞著自己脖上的紅領巾,罕見地有些慚愧。
了,“我下次一定戴。”
陸池舟嗯了聲。
“那個。”裴恬頓了頓,“你作為大隊長就沒有點特權嗎?”
陸池舟蹙眉:“什麽?”
“就你自己可以不記自己的。”
陸池舟:“沒必要。”
裴恬有些急,“你怎麽有特權都不用呢。”
“我還到說我上面有人呢。”
陸池舟:“……”
“我問你。”裴恬扯了扯他的角,“學校報你名兒究竟好不好使?”
陸池舟:“你要做什麽?”
裴恬:“找你撐腰。”
但是,最後陸池舟也沒給確定的答複。
但裴恬是默認陸池舟定會給撐腰。
于是,沒隔幾天就不小心,給陸池舟找了點事。
起因便是裴恬和後座總扯辮子的小胖子打了一架。
裴恬的羊角辮被小胖子扯掉了,但小胖子卻被給打哭了。
兩人去了辦公室,裴恬披頭散發地噎著,哭得比小胖子還難過。
這哭聲引得大片過路人往裏看。
只一聲,路過的陸池舟便聽出了那是裴恬的聲音,他連忙進了辦公室。
其實這就是一件很小的事,不至于家長,但裴恬和小胖子哭得一個比一個大聲,哄也哄不下,讓辦公室的老師無可奈何。
看見陸池舟,裴恬底氣更足,噎著展開雙臂,“嗚嗚嗚,他,他欺負我。”
陸池舟早早就參加了初中組的數學競賽,全校的老師都認識他。
班主任看到陸池舟,遲疑問裴恬:“這是…”
“他是我認的大哥。”裴恬將眼淚一把蹭到陸池舟雪白的校服上,還不忘氣勢洶洶地瞪了眼小胖子:“我上頭的人。”
衆人:“……”
陸池舟倒也沒否認,他輕了下裴恬被扯得七八糟的羊角辮,冷冷看向小胖子。
小胖子的手臂還有些紅,是被裴恬揍的,到現在連哭也哭不過,還被這“大哥”冷冰冰地看著,他委屈地要命,指著自己的手臂:“這是打的!打我!”
裴恬眼睫了,揪陸池舟的袖,可憐地了:“他,他也打我。”
陸池舟連忙擡起腦袋,“打你哪兒了?”
裴恬攤開手心,出被扯下的皮筋,吸了吸鼻子:“他薅了我兩頭發。”
衆人:“……”
陸池舟的額角了,大致弄明白了整個事件。
“老師您好。”他說:“先替裴恬和您道歉,為您帶來麻煩了。”
坐在位上的班主任表無奈地點點頭,“沒關系,這是小事。”
陸池舟:“不知道老師打算怎麽理?”
“這樣。”班主任道:“兩位同學各退一步,互相道歉。”
陸池舟點頭。
“但凡事有個先後。”他說:“這位同學先扯了我妹妹的頭發,得先道歉。”
“然後,還請老師可以換個座位。”
事的最後,是小胖子被換到了後排,裴恬還收獲了其噎噎的道歉。
裴恬爽了:)
當天放學,裴恬跟著陸池舟一起回去,還輕快地哼起了歌。
到興之時,裴恬還興高采烈地拉了拉陸池舟的書包帶子,“謝謝大哥。”
陸池舟瞥一眼,淺淺彎了下,他擡手了把裴恬的頭發,“惹點事。”
裴恬蹦跶著跟在他後,又和自家司機打了招呼,跟著陸池舟坐上了陸家的車。
“幾何哥哥。”
裴恬只有在心好和有求于他時,才會這麽喊人。
而此時,兩樣都占。
“嗯?”
“你會紮頭發嘛?”裴恬指了指自己已經披下來的頭發,“我想紮辮子。”
陸池舟眉頭皺了皺,“我不會。”
裴恬從善如流:“你學學就會了。”
反正,之前他也不會給臉,學學不就會了嗎。
當天,陸池舟給裴恬紮了個馬尾辮,雖然薅掉了好幾頭發,還醜不拉幾的。
但裴恬心好,并不在意。
從那天開始,裴恬覺陸池舟似乎對越來越好了。
裴恬的心尖上,有一個小天平。陸池舟在上面的分量,越來越重。
重到,和家人一樣重要。
裴恬經常會托腮,切實地地苦惱著。
為什麽的小學生涯這麽長!!!
陸池舟讀初中時,是小學生;陸池舟讀高中了,還是小學生。
而且,不是看不起小學生,是廣大群衆都看不起小學生!
六年級的時候,裴恬突然嘗試班裏男同學經常討論的王者農藥。
因為這個游戲看陸池舟打過。
陸池舟不算是傳統意義上被英教育管制的書呆子,他也會和普通男生一樣,沒事就打游戲,周末還會出去打籃球。
裴恬仍記得陸池舟打游戲時的模樣。
那時他懶散地盤坐在房間的單人沙發上,長睫微垂,看著手機屏幕。
他目有些散,不算特別專注,修長如玉的指尖輕巧地在屏幕上翩飛。
對面應是開了麥,陸池舟時不時會低低應兩句。
那時裴恬還是個充滿結的小學生,怔怔看幾秒後,只覺異常賞心悅目。
于是,一個周末。
裴恬去陸家的時候,陸池舟正在寫作業。
上高中後,他寫作業的時間比往常多了很多。
裴恬目落在他放在桌側的手機上,突然來了興致,脆生生地喊:“幾何哥哥。”
陸池舟掀起眼瞼,“嗯。”
裴恬:“你手機借我一下。”
他沒問要幹什麽,隨手就把手機給了。
裴恬知道他的碼,就是很普通的連數。
陸池舟的手機界面非常幹淨,也確實沒有什麽“”。
裴恬不廢多大力氣就找到了游戲圖標,瞅了瞅已經轉繼續寫作業的陸池舟,“我下去玩了。”
“就在這兒。”
“不不不。”裴恬已經走到門邊,笑容殷勤:“不打擾你學習。”
裴恬盤坐到樓下的沙發上,深呼一口氣,打開了游戲。
稍稍索了會,裴恬就到了開始口。經常聽班裏的男生討論段位和排位什麽的,還專門看了眼陸池舟賬號的等級,顯示“榮耀王者。”
裴恬不明覺厲,但還是有與榮焉地彎起。
點進巔峰賽,看到各式各樣的英雄,驚奇地睜大眼睛。
這裏面的角,也太好看了!!!
裴恬挑細選,最終一衆中,選擇了個紅頭發的蘿莉。
直到聽到隊友開麥:[誒,我說兄弟,你沒開玩笑吧,看你是個野王,為什麽選瑤公主?]
裴恬看了半天,最終才發現自己選的角就是[瑤]。
沉思好幾秒,也沒反應過來為什麽不能選。
裴恬沒有理會隊友的話,就這樣,進了游戲。
但本不會玩,連走路都問題。
裴恬索半天,突然發現,這個英雄好像可以騎在別人上。
這簡直是量為打造的角!
裴恬喜出外,快樂地找了個隊友騎著。
突然,手機聽筒裏傳來好幾聲難聽的謾罵。
[我說那個瑤,能別混了不?]
[你是小學生嗎?]
[小學生都比你打得好,你是用腳作的嗎?]
裴恬慌了神,臉在這頭都漲得通紅,連忙去關麥。
“葉挽寧,我要你、誰敢護你?”他強迫著她直視那雙陰鷙的利眸,像是要將她吞噬殆盡。她被母親殘忍設計,和陌生的他一夜雲雨,殊不知這一切其實全然在他的掌握之中,“你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聽著刺痛心扉的言語,她簽下離婚協議書,帶著腹中的寶寶佯裝瀟灑的離開……五年後,鎂光燈下,他們再次相遇,他邪笑著輕吻她的唇,“葉挽寧,我有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們沒有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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