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已經改變了導航方向。
陸池舟語調淡淡:“然后呢。”
裴恬疑了,“什麼然后?”
陸池舟理所當然道:“你不帶我回去?”
裴恬:“……”
見沒反應,陸池舟又慢悠悠補充一句:“我今天下午正好有時間,好久沒見咱爸了。”
裴恬:“……”
咽了咽口水,胡謅道:“我爸下午不在家。”
“這樣啊。”陸池舟笑容更甚,“陪咱媽聊聊天也行。”
裴恬面無表:“我不回家了。”
“老張。”下一秒,陸池舟朝前排司機淡淡吩咐:“回松庭。”
“是。”
裴恬:“……”
終于知道裴言之為什麼一直對陸池舟沒什麼好臉。
這擱誰誰不氣。
算了,今天再陪陪他,明天沒課時再回家吧。
于是裴恬從兜里出手機,在三人群里冒了個泡——
[我明天就回來啦!@全員玫瑰/擁抱/]
不多時,群里回了幾條消息。
程瑾:[擁抱/擁抱]
裴言之:[還記得回家的路怎麼走嗎]
程瑾:[幾何在你旁邊嗎?]
裴恬選擇忽略裴言之的那句話,挑著程瑾的回:[在的。]
程瑾:[好的,你要不把他也拉進群?]
裴言之:[拉他進來干什麼?]
程瑾:[這不一家人嘛]
裴言之:[結婚了嗎就一家人?]
裴言之:[他來,我走。]
程瑾:[裴言之你怎麼回事?坐對面不說話,倒是網上和我上綱上線?]
這之后,裴言之沒聲音了。
裴恬忍笑忍得極其辛苦。
在裴家,裴言之向來拽得二五八萬,毒舌本領爐火純青,上懟爺爺裴勛,下懟叔叔裴言卿,自己也時不時被他拉出來嘲幾句。
倒是對程瑾,霸王裴言之毫無辦法,經常被懟得半句話說不出。
裴恬笑夠了,倒也沒把陸池舟給拉進去。
畢竟裴言之向來大方,隨手就會給送卡做零用錢。
要把真·金主爸爸惹急了,小錢錢飛了可就得不償失。
-
冒著被裴言之怒懟的風險,裴恬跟著陸池舟回到松庭。
但這人,好像單純只是想帶回來。
然后待一起。
沒有什麼特殊的目的,就是,單純地待一起。
陸池舟很忙,進屋后便進了書房工作。
與此同時,還不忘也拎著去書房,將一沓厚厚的資料放在面前。
“這是我當年比賽的資料,前幾天我又重新整合了一遍,你好好看看。”
裴恬:?這是人話?
剛進屋沒一會,連暖氣都沒熱起來,他就讓來學習???
陸池舟已然坐在書桌前,見愣在原地,右手拍了拍旁的椅子:“過來,坐這。”
裴恬皺著臉,苦道:“我暫時不想學習。”
陸池舟:“那你也坐過來。”
裴恬挪著步子,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懶洋洋地撐著頭。
“你不比賽了?”
“比賽延期了。”裴恬打了個哈欠,“要先忙過考試周,等寒假再弄。”
“寒假?”陸池舟看向,不聲地問:“你寒假還要和他們一起?”
裴恬嗯了聲,“都報名了,總不能退賽吧,報名費都一百多呢。”
陸池舟默了會,“我記得這個有個人賽。”
裴恬哈欠打一半,突然止住,之前陸池舟的話都是聽一半過一半,此時終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合著這一茬是過不去了是吧。
“這個團隊還有佳佳。”裴恬盡量保持心平氣和:“而且我們前期也做了很多努力。”
陸池舟抿,視線淡淡盯著電腦,“行,我知道了。”
“我們之前就是因為這個吵架,你不也說你錯了嗎?”裴恬試圖和他講道理,“周奕至今沒有對我表示出超過友誼的任何行為。”
“而且,就你上次那種…”裴恬表一言難盡,“反正你真沒必要因為這事過不去。”
“等之后明確分工了,我們就都各做各的,我保證,除了必要談,我絕對不和他有任何流。”
“而且,我只、只、只喜歡你,不是嗎?”裴恬托著腮,朝他眨眨眼睛。
陸池舟低垂下眼瞼,纖長眼睫擋住眸,他嗯了聲,“知道了。”
好在陸池舟之后也沒再因為這事吵吵,安靜地看著電腦。
裴恬發著呆,實在支撐不住,困得趴桌上瞇了會。
等快要睡著時,陸池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抱你去小沙發上睡?”
書桌的對面,有個小沙發。
裴恬迷迷蒙蒙睜開眼,搖了搖頭,“不睡了。”
按照的經驗,現在這個點去睡,醒來時必定是星星掛滿天,而這等同于半夜失眠。
當然,這種間作息,卷王陸池舟是不會懂的。
裴恬清醒后,實在百無聊賴,于是翻開陸池舟給的資料,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起來。
倏地想起,無論是睡覺還是走神,亦或是看書,陸池舟都沒管。
男人唯一堅持的,是讓待在他邊。
裴恬翻頁的手一頓,萬千思緒涌過,心底難以自抑地涌上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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