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向來說話算話。”
兩人聲音離遠了些,顯然已經有離開之意。
門,裴恬忍著手背的疼,從地上撐起手肘。
緩緩站起挪到門邊,臉在門上,過木門中間的隙,看清了另一張臉。
裴恬眼神一凜。
那張臉,很平凡。
但如果沒記錯,已經和有過數面之緣。
每次,都是跟在唐羽后面,不太敢抬頭的模樣,大概是的隨行助理。
門外,二人低低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聽不見。
屋是手不見五指的黑,裴恬輕輕著氣,空氣中寂靜得只能聽見的呼吸聲。
裴恬蜷著,力地靠在角落的墻邊,從口袋中出手機。
手機顯示,百分之三的電。
裴恬深吸一口氣,著指尖找到許之漓的微信。
[我被人關起來了,就在影視城。]
裴恬抖著手給許之漓發定位,看著中心轉著圈圈的消息,心中祈禱著手機千萬不要關機。
但天不遂人愿,今日水逆程度表。
未等發送功,整個屏幕漆黑一片,顯示自關機。
裴恬沒忍住,不管不顧地了句。
煩躁地了把頭發。
直到此刻,裴恬才算達到了后悔的頂峰。要是沒來杭市,指不定都已經睡到陸池舟了。
一陣涼風吹來,傳來沙沙的聲響。
裴恬環抱住自己的膝蓋,突覺有些冷。
南方的冬天和北方不同,是一種冷到能鉆進骨的寒。
裴恬半分也不住,只覺連腳丫都涼了冰。手背上紅的傷口也因為嚴寒,傳來刺痛。
而此時,眼前逐漸適應了黑暗,整個宅院的陳設也慢慢浮現在眼前。
裴恬緩緩掀起眼瞼。
終于意識到們口中的“嚇嚇”是什麼意思。
如果沒猜錯,這恐怕是影視城專門用來拍恐怖片的鬼宅。
整個宅院的陳設調森,墻面上掛著的全是詭異的圖像。不遠的檐梁,還掛著個用穿著紅的人偶,隨著風搖晃。
看清這一切,裴恬全止不住地抖,偏偏連聲音也不敢出,只敢將頭埋在膝蓋里,嗓音哽咽著。
眼淚順著膝蓋彎往下淌,又是害怕又是驚怒。
裴恬覺得,是真的不會放過唐羽了。不管以前是不是真的做過什麼事對不起。
還有陸池舟。
都是他要惹生氣,不然怎麼會這麼倒霉,年夜被關在了這里。
裴恬越想越氣。
出去后,就要和陸池舟冷戰一禮拜。
-
許之漓今天的戲排得非常滿,從下午到晚上,連飯也沒來得及吃。
但從裴恬去拿飯后就再沒看見的影。
許之漓心里著急,奈何這是場大戲,參演人數眾多,不是說停就能停。
期間,每一條都拍了數遍,許之漓本走不開。
便是連口氣的機會,也是因為導演趙平聽說資方那邊要來探個班。
知道這個消息時,導演趙平一副見了鬼的表。
誰能想到,資方爸爸會在年夜這個節點來探班,可不是被什麼給勾了魂了。
但驚訝歸驚訝,該起來的還是要。
趙平風風火火地指揮著片場,意思便是勢必要給資方爸爸留一個好印象。
許之漓得了自由,出了攝影棚便開始找裴恬,但整個劇組找了個遍,也未能找著那抹明黃的影。
又回了片場,著手從包中出手機,首先便直奔微信。
看到裴恬消息那刻,許之漓眼前發黑。
勉強定住心神,打電話和打視頻嘗試了遍。
全都沒有結果。
許之漓站立不穩地扶住墻壁,沖到趙平面前:“趙導,我要請假。”
-
楊執帶著陸池舟,跟著劇組派來接應的副導演,找到了劇組的位置。
“陸總,這邊請。”楊執指著方向,能覺到后男人略顯急切的步伐。
楊執輕呵一口氣,了手,嘆了句:“這杭市是真冷啊,風都往人骨頭里刮。”
副導陪著笑:“是啊,剛來都難適應。”
陸池舟淡哂:“我看有些人還適應的。”
副導一時沒反應過來,疑地看向楊執,楊執自是知道老板在涵誰,笑而不語。
他們來的陣仗不大,腳步也不重。
所以未等完全進攝影棚,便聽到了里面傳來熙攘的吵鬧聲。
男聲應是趙平,此刻似是了真怒:“我說不能走就不能走!資方馬上就要來了你不知道?下一場戲你挑大梁,你走了我導個屁啊!”
而那道向來明快的聲此時染上了哽咽,“不行,趙導,我助理出事了,我得去找。”
“別跟我助理不助理的!”趙平不耐地揮手:“你要敢走,以后就別來了!”
“謝謝趙導。”許之漓哭聲止住,安靜地抹了把眼淚,“那我走了。”
趙平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隨后煩得一把踹翻了小茶幾。
整個劇組沒人敢說話,滿室窒息般的安靜。
站在外面的楊執右眼皮突然跳了跳,心中涌上種極為不好的預。
而這個預在他們進去后,得到了徹底的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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