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進新老公家的第一晚,姜照一翻來覆去,凌晨兩三點才朦朧睡去。
想起個大早做早餐的計劃在醒來時看見手機屏幕上的“12:15”就已經宣告落空,有點懊惱地拍了一下額頭,一個鯉魚打坐起來,下了床匆忙走進洗手間洗漱。
推開那扇實木雕花障子門,帽間里空的,只零散掛著昨天從行李箱里收拾出來的幾套服,從里面挑了一條紅連換上,姜照一也沒來得及在鏡子里多打量自己,走出帽間,又打開臥室的房門走出去。
客廳里沒有人,但卻聽見隔斷墻后傳來椅子地板的聲音,往里面走了幾步,果然看到李聞寂就在隔斷墻后的長條木桌前坐著,他面前是一應俱全的一套茶,長桌中間還放置著一盞小巧的香爐,里面有縷縷的白煙繚繞而出。
而在長條桌的另一頭,是或白或天青的瓷碗瓷碟,其中所盛的菜式看著有些清淡,卻十分致漂亮。
“坐吧。”李聞寂輕抬下。
姜照一在他的示意下坐到了他的對面,面前滿擺菜肴,一副青瓷止箸,上只放著一雙筷子。
“還不清楚你的喜好,所以只準備了這些。”他說。
姜照一連忙說,“這些已經很好了,”
但見他面前沒有擺放任何碗筷,又問:“你呢?你不吃嗎?”
“我沒有吃午餐的習慣。”
他手邊有一本棋譜,攤開在桌上,手上不不慢地用熱水清洗茶,偶爾往那棋譜瞥上兩眼。
“你一天只吃兩頓飯啊?”
姜照一驚詫道:“那你不會嗎?”
李聞寂淡笑搖頭,并沒有多說些什麼。
現在這個社會常常有人會因為作息紊而日復一日地錯過早餐,這并不稀奇,姜照一就是經常一覺睡醒直接吃午餐的人,但還沒見過誰會不吃午餐。
他不會是為了省錢吧?
客廳里從不點燈,只是晚上才會點上幾支蠟燭,但他替準備的房間里所有的東西卻一應俱全,而此刻擺在眼前的飯菜雖然看著口味清淡些,卻也十分盛。
他的經濟狀況應該已經有些不太好了,很顯然跟結婚之后,他的生活又雪上加霜了……
姜照一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這個你收著。”
又聽見他的聲音,才回神就見他已經站起來走到面前,將一張銀行卡放到了的面前,“雖然現在里面已經不剩多錢,但這幾天應該會有一筆轉賬。”
姜照一愣愣地仰頭他,
先是房子,再是銀行卡,他怎麼什麼都給啊???
相比起之前“騙我別的可以,騙我錢可不行”的態度,他竟然是這樣真誠且毫無保留。
回過神,卻見他已經轉出去了。
心不在焉的夾了一筷子菜喂進里,眼睛卻忽然亮了起來,猛了一口飯,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六年前老天爺可能真的聽到的心愿了。
新老公不但長得好看,還溫又單純,就連做飯都這麼好吃……
雖然眼下因為跟結婚,他的經濟狀況好像變得有點嚴峻,但是沒關系,會努力賺錢的!!
一頓飯吃完,姜照一將碗筷都拿到廚房清洗干凈放好,才又回到房間拿了包包往前院走。
他在玻璃窗前坐著,同那天在外面的小石橋邊看到的一樣,琉璃蓮花燈折出的深落在他上,襯得他的側臉干凈又漂亮。
書店里零星坐著幾個人,有戴著老花鏡,用糲的手指一行一行書頁的老年人,也有閑暇來的年輕人,其中有個看起來約莫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捧著一本《大宋怪談》卻沒翻幾頁,總用眼睛打量窗邊的李聞寂。
但見姜照一從后面走出來,孩兒仍有些稚的面龐上藏不住驚詫。
姜照一同對視一眼,就像被到須葉的含草,一下子低下腦袋,慌忙去看手里的書。
姜照一收回目,走到李聞寂面前,見他面前擺著一張錦城地圖,手里還拿著一支鉛筆,卻遲遲沒有什麼作。
“要出去?”李聞寂聞聲抬頭,輕瞥一眼上的鏈條包。
“嗯,有個游戲公司找我給一個游戲角畫新皮的海報,我去看看。”姜照一如實說道。
“好。”他頷首,一雙眼睛笑意淺淡。
姜照一原本已經走到了門口,但卻又忽然轉頭,鼓起勇氣問,“我談完事,你可以來接我嗎?”
李聞寂回頭,石榴紅的連在門口的里泛著緞般瑩潤的澤,襯得雙纖細,皮更加白皙。
好像個小朋友,
不安又期待地用一雙眼睛著他。
“可以。”
他微彎眼睛,輕輕點頭。
“我會給你打電話的!”熾烈的里,的眸子亮晶晶的,仿佛因為他這短短兩字,就無比歡欣。
玻璃窗外的背影慢慢消失,李聞寂收斂起神,目再落在面前的地圖上時就變得有些冰涼。
鉛筆在地圖上的某一勾描了一個圓圈,他垂著眼睛半晌沒。
下午三四點鐘,暴雨來得很突然。
“姜小姐,后續合同擬好之后我會再聯系你的,合作愉快。”坐在姜照一對面的短發人站起來,笑著朝出手。
姜照一站起來,握住的手,“合作愉快。”
人率先走出咖啡廳,雨勢大到姜照一本看不清玻璃窗外的世界,沒急著走,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我結束啦。”電話一接通,就開口說道。
“知道了。”
他簡短地應了一聲。
電話才掛斷,姜照一就收到了黃雨蒙發來的微信,“一一,晚上出來吃飯?”
“來不了誒。”
打字回復。
“……行,談你的去吧。”黃雨蒙幾乎是秒懂。
關于結婚的事,姜照一還沒有告訴黃雨蒙和薛煙,明明們只是讓試著談個,卻直接閃婚。
還沒想好該怎麼跟們說這件事,所以李聞寂問要不要辦婚禮時,只能說再等一等。
和黃雨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杯子里的咖啡都快見底,門口的風鈴被推開的玻璃門撞擊出清脆的聲音,姜照一抬頭正好看見穿著黑襯衫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他烏濃的發梢有些潤,像是才從那雨幕濃霧里走出來,頃刻奪去了許多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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