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時間了。
裴沐珩已經去了燕府,顯然是打算說服燕平與燕陵,替他出兵奪嫡。
裴循就這樣,帶著堅毅的目,大步國公府。
沿著中庭石徑一路穿過正廳,后廳,直到垂花門,過了垂花門,繞過一座翡翠照壁,正院穿堂傳來一道敞亮的笑聲。
“云棲,你瞧瞧,你打扮起來多好看,再別穿這些素凈的裳了!”
接著,有人接話,
“我好心給你治病,你卻拿我作玩笑,這些花花綠綠的頭飾掛在發髻上多不方便呀!”
嗓音還是那般輕,像是春日的花絮猝不及防過他心尖,一種莫名的和悸無可預兆地涌上心頭,裴循腳步驀地一頓。
他并不年輕,時為了迷太子和秦王,也時常出煙花柳巷,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這一瞬間的悸意味著什麼,他突然間就明白了。
明白腳步為何這般遲疑,明白一旦想到那個人,牽扯那個人,他總是忍不住多想一些,多思慮一些,甚至每見了子,忍不住拿來與做比……
明白了未能與裴沐珩和離時的那種憾,明白了每每看到忍不住多看一眼時的不自……
原來如此呀。
裴循苦笑一聲。
就在這時,門扉被人推開,一前一后邁出一雙俏麗端方的子,文如玉打扮完徐云棲親自送出門,
“就這麼回去,好好驚艷驚艷裴沐珩,看他這高嶺之花下不下神壇!”
文如玉話音一落,抬眸發現了裴循的存在,只見那寒風朔朔的穿堂立著一人,那人著絳王袍,端得是朗月清風,松姿赫赫。
裴循眉目灼灼盯著徐云棲,只見穿著一海棠紅的對襟鑲邊襖,滿頭珠翠,一對剔的紅寶石耳墜,輕輕在面頰晃,襯得如雪,眼如耀月。
第71章
漫天的雪花澆下來,覆在他面頰化作冰水,刺骨的涼意很快將他心底那抹躁驅得干干凈凈。
這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愫,與他而言又算得了什麼呢。
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裴循比誰都清楚。
明白這一點緣故后,他眼神反而更堅定了。
對于裴循突然出現在后宅,文如玉先是震驚,隨后皺眉,
“十二殿下,您怎麼到這來了?”言下之意是他過于冒失。
裴循依舊沒有看一眼,視線始終落在徐云棲上。
徐云棲對上他異樣的眼神,臉上的笑意退去,眉尖蹙,明顯帶著防備。
這時一個高瘦的男子出現在裴循后,他面龐白的發虛,一看就是犬馬聲被掏空了底子,面上沒什麼神氣,正是文如玉的丈夫國公鑫。
他立在門檻外朝文如玉使了個眼,“如玉,出來,十二殿下有話與云棲說。”
文如玉頓時大為震撼,看了一眼裴循冷淡的臉,二話不說將徐云棲拉至后,警惕盯著裴循,
“你們要做什麼?云棲是我的客人,我視為親妹,若是你們敢傷害,我跟你們拼命!”
鑫聞言頓時氣翻涌,大步過門檻,三步當兩步來到正屋廊廡下,對著文如玉吼道,
“你別犯糊涂,殿下的話便如同圣旨,快些讓開!”說著鑫便出手來扯文如玉,
文如玉惡狠狠地甩開他的手臂,拉著徐云棲往后退,“來人!”四下張,驟然發現院子里悄無聲息,悉的婆子丫頭竟一個也不在,心頓時冰窖。
糟糕!
這是有人預謀!
裴循與裴沐珩之間的暗洶涌,文如玉并非毫無所知,眼下鐵定是裴循想拿徐云棲做文章,以來要挾裴沐珩。
更令驚駭的是,丈夫鑫怎麼也牽扯進來了,氣得對著鑫大罵,
“你個混賬東西!咱們國公府和文國公府從不參與黨爭,好端端的,你干嘛牽扯進來?我警告你,若是我爹爹知道了,一定將你碎尸萬段……”
文如玉發現說完這話,無論是鑫抑或是裴循,臉都沒有半分變化。
不對勁。
猛然間,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倉惶后退,單薄的脊梁就這麼撞在墻壁,子嚇得劇烈地抖。
這世上除了父親還有誰指使得鑫?
原來如此。
文如玉難過地哭了出來,“云棲,云棲,怎麼辦?”慌張地握了徐云棲的手腕,使勁將往后藏。
裴循見文如玉嚇哭了,立即出聲安,
“如玉,你別怕,更別慌,我只是與云棲說幾句話,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
“我呸!”
文如玉紅著眼兇瞪著他,“你還算男人,就將云棲放走,堂堂正正與裴沐珩分勝負!”
裴循閉了閉眼沒再說話,他只看了一眼鑫。
鑫臉一寒,抬手招來幾名侍衛。
眼看屋檐上躍進幾條影,文如玉大驚失,同時也氣得面發紫,
絕對不能讓云棲在這里出事。
文如玉到底是將門之,骨子里也有一烈,急之下,突然從發髻上拔除一支金釵,抵在自己脖頸,對著漸漸邁步過來的鑫等人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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