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斐抿直線。悔恨。
讀書的時候,就不該在宿舍樓底下撿男朋友。
“在想什麼呢?”
莊斐走神的空檔里,宦暉已經走到面前,他稍微耷了下腦袋遮住的視線,隨后揚了揚手。
莊斐回過神來,深呼吸一口氣。
然后,不聲。
“沒想什麼。”
“嗯。”宦暉收回手揣進兜里,直起腰:“那既然斐斐你假也休了,狀態也應該調整好了,就抓時間投到工作中去吧,嗯?”
他指了指自己擺在桌上的手機,向轉達客戶的需求:“剛才客戶又打電話來催流了。”
想起什麼來,他煩躁地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不是我說你,斐斐,你休假歸休假,工作也應該安排好。你看看你那幾個下屬,有哪個業務能力經得起推敲的?這樣下去,將來公司上市了,我怎麼能放心把公司給他們呢?”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莊斐就來氣了。
原本上來也是要跟他理論這個的。
“我的下屬怎麼了?”莊斐端視著宦暉并不弱,為下屬們辯護:“他們雖然工作經驗不算富,但可塑都非常強。每一個人再經過一到兩年的培養,都可以選□□到各個崗位上去做管理。”
但也不是無腦護崽:“你認為誰的工作能力不行?請列出事例。我會結合你所說的事例去評估。”
宦暉也就這麼隨口一說,他本連莊斐那些下屬的姓名都記不住,那所謂的事項也不過就是他蛋里挑骨頭的難言之。
“你覺得好就好吧。”
他停頓了一下,算是一個讓步:“你選擇什麼樣的下屬,我都尊重你。”
“那好。”莊斐單刀直主題:“既然你尊重我的話,我想問問你,節前我提出給我百分之十份的事兒,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這個事不急,回頭再說好嗎?”
“不好。”莊斐這次沒給他任何面子:“份的事不給我個明確答復的話,我沒有辦法接。”
“不是我不給你份,斐斐。我也有我的難,我希你能理解。”宦暉開始打牌:“現在我跟瑜清各占公司一半的份,如果我拿出百分之十給你,那麼,瑜清他就是第一東,將來公司上市的話,他就會獲得最大的票收益。”
“我一手創辦的企業,我不可能就這樣到別人手里去。”宦暉說:“最好的兄弟也不行。”
莊斐想說,這個企業最初的模型確實是在他腦子里誕生的,但公司走到今天這個規模絕對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如果不是陳瑜清提供了產品的核心競爭力,他們的抱負和理想早在死在了那一批又一批的創業大軍里了。
他們連姓名都不配擁有。
所以,如果陳瑜清份最多,也是很合理的。
莊斐還沒來得及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就聽到一道低沉而懶散的聲音在門邊響起。
“可以。”
莊斐猛地抬起視線,再一次和陳瑜清的視線在門外撞到了一起。
很神奇,最近到他的次數似乎以眼可見的速度增長了,而且,他們的視線也老是能撞到一起去。要知道,以前他們一個月都不到一兩次,就算是看到,他也更多的是無視,不理不睬,完全當是個明的人。
不知道為何,莊斐覺得這次陳瑜清休假回來之后,狀態好像比從前好了不。
從前,他臉上擺出來的緒是完全厭世的那種。
但現在……唔,差不多是個半厭世的狀態吧。
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的,也不知道他對于他們的談話到底聽到了多,莊斐和宦暉異口同聲地問:“可以什麼?”
莊斐是莫名,宦暉是尷尬。
“讓出百分之十的份。”陳瑜清看著莊斐。
是那種很好看的眼型,有點像桃花眼,但眼尾不是平行的,而是那種長長翹翹的,琥珀瞳給人一種似是而非的朦朧,很有蠱力。
陳瑜清眨了一下眼,才繼續道:“給莊斐。”
讓出百分之十的份,給莊斐。
這像是一道敲響莊斐心聲的一道鐘聲。
清脆又震撼。
莊斐跟陳瑜清無冤無仇,自然不會打他份的主意。莊斐跟陳瑜清無親無故,他卻主說要讓出百分之十的份給。
一個是算不上的同事,一個是曾經喜歡過的人。
這麼一比,高下立見了。
“你是認真的嗎?”
宦暉不可思議。
當初答應陳瑜清一半的份時,其實是他沖了。因為他之前就和陳瑜清磨過好幾回,陳瑜清都沒有答應加他,同他一起創業。
以至于那天,陳瑜清主說要加他的時候提出來的條件,他當時本就沒過腦子,直接就答應了。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是簽字確認過的了。
如果陳瑜清愿意讓出份的話,那麼……
他和陳瑜清是好兄弟,比起莊清是不是更有可能讓給自己?
在莊斐面前,宦暉自然不好提這個。
陳瑜清也不知道宦暉盤算這個,他只是很淡地說了一句:“莊斐應得的。”
莊斐完全沒想到陳瑜清會替說話,更沒有想到陳瑜清會出讓出份給,這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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