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旎吃力地掀了掀眼皮, 在朦朧的視線里,好似看到他一向蔚藍如海的眼眸里爬了幾紅, 似夢境一般, 想他的臉,卻怎麼都抬不起手, 只能閉起眼,貪地著他指尖的氣息和溫度,點頭答應。
地平線的第一縷過教堂的玫瑰花窗照進來, 岑旎終于昏昏沉沉睡去。
在離開前,穆格單膝地, 看著長椅上的人, 低頭吻的額頭。
睡得很沉, 背脊瘦弱,蓬松的卷發勾勒著纖長白皙的天鵝頸,細薄的眼皮上卷翹的睫分明。
明明這樣的看起來,依舊像當初一樣,是一只彩明的云雀,只是累了,所以短暫地停候在他面前休憩。
但他卻好像難得的,抓不住。
其實來布達羅亞之前,他暗中準備的計劃已經有條不紊地收尾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會有戰爭這一個變數。
如果沒有戰爭,他當然能無所顧忌地從家族里離,帶遠走高飛,用自己手頭那綽綽有余的投資養一輩子。
但是事永遠能在一些料想不到的地方軌,即使他所有的計劃和安排都已經順利功,可如今戰爭的影響,岑旎被困在這里,無法帶安全離開的話,這些計劃和安排全都形同虛設。
穆格食指指緣了岑旎那張恬靜的臉,笑起來,笑意卻不達心底。
他著,很認真的說:“ Chloe,你知道嗎,要不是有戰爭,我早把你要到手了。”
他拼命做的所有抗爭,卻獨獨敗給了這場戰爭。
在這場戰爭里,所有人都不能幸免于難,他們倆的也不例外。
/
離開教堂的時候,天才蒙蒙亮,穆格直奔邊境口岸。
最初他選擇帶岑旎北上,就是因為主管這塊邊防軍務的鮑德溫是他的同期好友,他打算通過鮑德溫的關系帶岑旎離開布達羅亞。
而且兩年前,他來這邊出差,因為要開拓邊境貨運和貿易業務,他和北部邊關的一些員打好了關系,利用這一層人脈,他也有八把握讓他們放行。
但是當他來到邊境的軍區大樓時,連同鮑德溫在的所有人全都諱莫如深,都只是說上頭下過死命令,任何人都不準離境。
他們口中的這個“上頭”是誰,穆格不用想也知道。
這是他最后的機會,就差臨門一腳,他還是不甘心,理智一下失控地譏問鮑德溫:“如果我偏要闖呢?”
鮑德溫走到他面前,嘆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閣下說了,如果闖,所有人員一律逮捕。”
穆格一腳踹翻了桌邊的椅子,冷聲哼笑,“他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這個命令針對的本不是他,而是岑旎。
他無論怎樣現下都已經被人四追捕了,但如果他帶岑旎闖,那就不止是抓他一個人了,連帶岑旎也會被拘捕,所以弗雷德是在拿岑旎來要挾他。
穆格擰著眉頭,“你就這麼聽他的話?”
鮑德溫彎腰將那把椅子扶起,“你如果在他下命令前來,我絕對就放你們離開了。”
其實在來之前,穆格就有預弗雷德已經出手干涉了,但他還是不甘心,他本以為鮑德溫不會反口背叛他,但事實就是弗雷德不僅斷絕他家族里的資源人脈,甚至連他私人的關系都一一隔絕。
見他沒有說話,鮑德溫繼續勸解道:“你自己想想,現在這里局勢這麼,你靠自己的本事還能獨善其,但是呢,你能保證在這種況下,也一定是安全的嗎?
你應該也知道,閣下現在派人到找你,你有沒有想過,你一旦被抓,在這里無依無靠,無權無勢,有多危險你應該能想得到。
我知道你不想向閣下妥協,但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你如果真正在乎,那你別無選擇,必須做出一些犧牲。”
鮑德溫是好心的提醒,但穆格知道他一旦妥協,就和岑旎再無可能。
氣氛一時僵持不下,穆格沉默了很久,最后抬起頭想說什麼時,辦公室的房門卻恰好被人敲響。
兩人俱是一愣,都停下了對話,向門口的方向。
鮑德溫開口,“進來。”
門外是一個穿黑制服的列兵,他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走進來,放到鮑德溫的面前。
“報告!”列兵站得筆,雙手著,一板一眼地匯報,“維什貢發來的急軍務。”
“維什貢?”穆格一聽眉頭鎖。
列兵扭頭看他一眼,“是的。”
“繼續。”鮑德溫一邊翻開文件,一邊抬手讓列兵繼續匯報。
“維什貢城西以南4公里的地方落叛軍包圍,目前正和我軍發生激烈戰,對方持有火炮等重型武,PzH-2000自行榴彈炮以及FH-77BW型弓箭手自行火炮等,同時戰火漸漸往西偏移。”
穆格猛地回眸,眉心蹙:“你說什麼?”
列兵看了眼穆格,不懂他為什麼突然緒那麼激,頓了頓,又扭頭看向鮑德溫。
“怎麼了?”鮑德溫放下手中的文件問穆格。
“維什貢城西以南4公里,距離維什貢教堂只有兩公里遠,Chloe還在教堂里!”穆格幾乎是渾狼狽地吼出來,轉就要沖出去,“我要去救。”
“等等,穆格你先冷靜下來!”鮑德溫連忙拉住了他,“還有兩公里的距離,況還不算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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