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咬了咬尚紅腫的瀲滟瓣,還是沒想明白姜宴卿這是何意?
“殿下他……何時走的?”
陶兆認真答道:“回小督主的話,太子他約午時的時候走的。”
殷姝躊躇半晌,沒忍住又問:“你可知他去哪兒了?”
“太子行蹤奴才不敢隨意打聽,”陶兆腰得更低,朝那彌著淡香的架子榻走近兩步,眼睛不敢瞥,極恭敬道。
“小督主,咱先喝了這藥膳吧?不然快冷了。”
陶兆的聲線拉回兀自飛遠的思緒,殷姝反應過來,抬手接過緩緩往里喂著。
“哦對了,小督主,”陶兆似想起什麼,又道:“殿下臨走前說三日后宮中盛宴,小督主好生準備。”
殷姝一口一口正小心吞咽著,不由得問:“什麼盛宴?”
半晌過去,沒聽見陶兆回答,抬起眼來,竟瞧見人面怔滯還有些震驚。
殷姝疑眨了眨眼,“嗯?”
“……太子的生辰宴會。”
說罷,陶兆接過喝盡的瓷碗將要退下,走了幾步沒忍住回頭叮囑,“小督主,往年太子皆臥藏東宮,皆未舉行生辰宴會。今年聲勢浩大,奴才覺得……小督主還是好生準備。”
門“吱呀”一聲被掩上,陶兆退了下去。
外頭金黃的暖已將至散盡,殷姝心底的異樣愫卻還未完全褪去,凝著拇指被戴上的玉扳指發呆。
陶兆的言外之意,想是聽明白了的。
初識太子時,他便是那般詭譎藏于東宮的模樣,更有羸弱多病的傳言,說什麼福薄命短,可這些都是假的。
他只是不喜于人前,又或是到厭煩。他雖居于東宮,卻能攪整個朝堂。
上次以養病的由頭出宮,助將鬼火之案破了,雖最終未將顧纓拉下去,卻也給了他重創。
太子此行去忍冬寺雖不知還干了什麼,但現在又將長公主接了回來,跟著又舉辦磅礴宏達的生辰宴,這算是向天下昭告他要徹底“出山”了嗎?
想著想著,殷姝又覺惱得很,估著他這該二十三歲了。
好好準備,這意思是要好好準備一份禮的吧……
*
太東升西移,了夏以后,日子是愈發熱了起來,時間如流水飛逝,太子生辰很快便已至了眼前。
“小督主,可妥當了?”
門外陶兆耐不住敲了下門。
“快了快了。”
殷姝應了聲,待確定自己那近來又生長大了些的盎春融裹束好,這才將案幾上的三山帽套在自己頭上,往門外趕。
爬上了馬車,又反復向陶兆確認未落下什麼賀禮,見萬事俱備了,殷姝總吐了口氣,放下些心來。
馬兒噴出一口響蹄,帶著闊暢的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總算至了宮門。
似逢喜事,原本肅穆冷寂的深宮也熱鬧了起來,因已是晚上,一路明燈鋪沿,火樹銀花。
在銀白月輝的映襯下更是奐。
來來往往的宮人們將這和諧踩碎,他們邁著步伐呈著酒糕點一路疾行朝麟德殿趕去。
經過一段高闊的長廊,便是步步高階,順著往上看去,磅礴恢宏的宴會大殿就在遙遙高。
殷姝雖進東廠這麼久,也見識了不榮華富貴,可這麼瞧著尊貴無雙、等級至高的宴會廳,殷姝仍有些暗暗唏噓。
這算起來,也是第一次參加宴席呢,還是太子的生辰宴……
見文武群臣陸陸續續都朝上走,深吸了口氣,邁腳上前。
已至殿門,一眼去,便是葳蕤燭火映的瑩白地板,數雕刻金龍的赤柱恰比天高,每一皆輒懸明麗的宮燈,琉璃華流轉,映如玉樹瓊枝。
殷姝不咂舌,這也太……太富奢了吧。
踩著還有些虛浮的步子順著闊渺的紅絨地毯朝里走,盈盈的春眸四看了看是一眼不到頭的金墻。
管弦竹之樂正是悠揚四起,裊裊婷婷的舞在廳中央舞著薄澈明的霧綃。
“殷督主這邊請。”
引路的宮拉回殷姝飄的思緒,跟著人越過人群,最終如坐在自己該坐的位置。
可坐下來了,便是有些不知所措了,一眼過去,無論是廳中央,還是隔壁案桌的,好些個員皆是開懷暢飲,侃侃而談。
可這兒,莫名顯得有些冷清。雖職也有幾月了,可在這朝堂里頭,沒什麼識的員的。
面前案幾上置著的糕點菜肴,散泛著彌彌鮮香,殷姝想拿起一個嘗嘗,可又不知眼下是否能吃。
正百無聊賴把玩自己的指尖之際,竟覺一道視線久久落在自己上。
殷姝抿了抿瓣,沒忍住悄悄抬眼朝高階上去。
最高的是辛帝的位置,眼下還空著。
而那左下方的位置上已落座了人,是一高貴卻又神的子。
那子瞧著似三十有余的模樣,眉目如畫,端莊又高雅。一席不亮眼的長袍鑲嵌金邊,又添威嚴和與生俱來的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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