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盞?莫非是在等何貴客?
劉德全不敢多問,轉過離開又倏地反應過來,自家主子今日未過問殿下將鬼火一案給殷姝一事。
如此,似不應該。莫非……老宦瞳孔一,莫非今日那小提督上發生的一切,盡在太子掌握之中!
方行了幾步,卻見一個小侍匆匆忙忙跑來,稟道:“殿下,東廠殷督主來了。”
劉德全幡然大悟,果然一切都在殿下意料掌控!怪不得,鬼火一案關系重大,辛帝怎會輕易給殷姝?
如此看來,怕是上次自己給陛下的那封太子手信。而姜賢忠能有閑心和一個半生不之人私語,亦怕是得了太子之命……
劉德全一陣后怕,自家主子白玉無瑕的底下果真掩得盡是權險。
平靜如鏡的湖面似也被這詭譎之下的森寒出幾許漣漪,半晌靜止后,映出一道纖細的影來。
那影仍是如往常的弱薄,仿經不得一點風吹雨打,他徐徐走來,踩著木質棧橋輕微碎響。
第35章
遙遙相的亭愈發近了, 殷姝心也隨著提的腳步愈發有些。
又要見到他了……
無端想著,心間泛著難以描述又陌生的愫, 頸脖亦細細發著。
此次和以往不同,不是以蒙著面的姑娘的份,也不是一個他庇佑的“弟弟”,而是以一個臣子,一個不堪重用的宦臣。
隨著砰砰的心跳,殷姝已至那亭臺玉階,劉德全候在那兒, 低眉喚了聲,“殷督主。”
殷姝抿了抿,細溢出一聲, “劉公公,我想見、見太子殿下一面。”
風實打實的刮來, 盡數打在的上,沒忍住一抖。劉德全沒說話, 悄然讓開了。
“多謝。”
說罷,殷姝淺淺吸了口氣,提著腳往階上踏去。
珍珠幕簾脆響,柳腰微,裊娜的聲形便已進涼亭之。
說是涼亭,可四周掛滿帷幔輕紗, 隔絕了一切寒氣。甫一進, 便是淡雅的雪松香氣, 四面八方織了細網朝撲來。
殷姝無遁形, 由這淡凝的香浸進了心底。
視線微一巡梭,便見那悉的影自掐琺瑯琉璃屏映而出。
還記得上次自己莽莽撞撞在此地尋他的場景, 那時自己里喚的還是,……宴卿哥哥。
眸流轉,垂下眼又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臣東廠殷姝參見太子殿下!”
話音落下,又是沒忍住泛上幾許不自在,默了片刻,卻聞屏風后頭未傳出定點的碎音。
時間靜靜流淌,殷姝聽著一聲一聲的書頁翻過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終是又沒按耐住,悄悄抬眼打量。
面前豎立的屏風一如上次所見那般,琉璃輕薄而瑩澈,可其中又韞著一畫中仙人。
殷姝吸了口氣,踮著腳尖將自己形挪了幾寸。
而后自那琉璃屏探出一分視線來,果見那畫中謫仙早已自畫里走了出來,懶懶斜倚在那羅漢床上閱書,溫和如玉,俊雅絕。
看見人冷白面容的那一刻,殷姝仍是沒忍住呆呆失神,他確為長得比見過的任何一人都要好看。
比驚為天人的哥哥生得還要好看。
猝不及防,卻見男子那雙似聚了月清暉的幽眸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細細看了,那如畫致的眉眼勾出一道漫不經心的寒戾。
殷姝瞳孔微愣,為何一向溫潤和的白玉會蘊蓄出這種神看?
像是在生自己的氣一般……
細細想了一想,除卻自己前幾日跑掉之事,似乎并無不妥的地方。
況且,跑掉的那個蒙面姑娘他也不會知道是自己。
莫非……茫茫然眨了眨眼,是因為自己方才趴在屏風后頭看他的逾矩?
思及此,殷姝急慌忙自屏風后現出來,規規矩矩拱手彎。
“太子殿下,臣莽撞!”
這次,聽到了頭頂傳來一道輕微的碎響,姜宴卿修長玉手放下了手中的書冊,薄微勾捻出一句,“殷卿尋孤可是有何要事?”
殷姝愣了愣,貝齒咬著瓣,在聽來,男子這冷淡的話冰寒刺骨,盡是生疏。
話落的瞬間,連著湖堤醉春煙的柳都失了。
可分明以前他對自己那般溫那般好的,也自己殷姝弟弟……
殷姝了手心,亦想到而今兩人的份,還有自己方才尊稱他為“太子殿下”……
心中愈發苦,而今,哪還能回到從前呢?
深吸了口氣,卻覺堵在間的話有些難以說出口,自己該怎麼說想和他聯手抱團、尋求他幫助鬼火一案之事啊?
靨上盡是糾結無措,又聞男子清聲說:“小督主不如坐下來喝杯茶慢慢說?”
男子眼里流轉的冷冽散泛了些,此刻潑了墨似的幽眸里盡是深邃,仿蓄著暗流翻涌,如此危險可又勾著人淪陷其中。
殷姝無法拒絕,輕輕坐在了羅漢榻的另一側。
盈盈清涼瑩澈的眼兒怯怯覷了一眼男子的神,因離得近了,發現幾日不見,其冷白的面又更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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