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做提督……
“宴卿哥哥,”久久緩過神來,仍是有些難以置信,“你是認真的嗎?”
這天馬行空之妄念,連做夢都不敢想。
“我不行的呀。”有些驚促撲閃幾下羽睫上的蝶翼,艱難出幾個字。
“我……真的不行的呀……”
怎麼可以去做提督呢?
燭火發出噼里啪啦的脆響,似將至燃盡,俊逸如畫的男子傾近來。
“你可以。”
姜宴卿仔仔凝著,眉眼微一上挑,“殷姝弟弟愿意將東廠拱手相讓?”
男子眸深寒潭,幽黑的瞳看著,殷姝知道,他絕不會是在說笑。
“嗚……可哥哥會回來的,哥哥會回來的。”染上了哭腔,“東廠易主,是不是代表著他……”
剩下的,不敢說了,若非當真有把握能尋回哥哥,怎會急著易主!
近在咫尺的距離,姜宴卿能看清那一顆晶瑩剔的珍珠順著緋的面頰下,而后他又似聞見其上那若有似無的一甜香,無無的徹底將他圍裹。
姜宴卿瞳眸微瞇,生出了想將其拭去的沖。
的瓷娃娃,似該放在手心里抱在懷里好生呵護著,也怪不得,殷不雪這些年來,不愿泄出一分,甚至將其冠以男兒長大。
若這副模樣被男子看了去,只怕……
想到此,男子眼底多了些他都未曾注意的森寒暴戾,默了一瞬,姜宴卿抬起手來,修長白凈的玉指輕輕拂去眼睫上聚著的一顆珍珠。
殷姝微愣,男子如斯似水,又習慣想撲進他懷里,可一想到眼下自己的境況,咬了咬瓣,攥住被褥的細夷收了些。
姜宴卿道:“殷督主下落不明,由你暫代其職,也能穩住局面,西廠也不敢輕舉妄。”
男子的話清沉傳來,殷姝吸了吸鼻子,悶著鼻子問:“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姜宴卿沒說話,緩緩站起了,“若三日之后,殷提督若再沒消息,吳嬤嬤屆時會來接你。”
吳嬤嬤……
宴卿哥哥竟和嬤嬤取得了聯系。
待人走后,殷姝坐了半晌,抬手凈面上的淚,又趕將的綢緞素帶裹得嚴實。
待好不容易勒藏干凈了,卻覺比以前更疼了些,腦中朦朦的想,近來那好像是又生長圓潤了些……
眼下剛如雨后春筍,尚可瞞過旁人,可日后日子一天天過去,那時怎又掩藏得住?
況且自己什麼都不會,子又,又哭,怎能代任哥哥去做好這個提督呢?
再進一步說,東廠群狼環伺,又怎愿意讓這個橫空出世的小太監去坐上提督的位置呢?
想著想著,心間又有些,不知哥哥眼下到底在哪兒,又是否離了危險……
沒過多久,陶兆呈著一盞藥碗來看,幾日不見,清秀白凈的小太監不知何故竟瘦削了幾分。
“你來了,陶兆。”殷姝掀開被褥,翻下榻,站起來的一瞬,竟是有些頭腦發暈,險些讓再度栽回塌上去。
“你沒事吧?小公公。”陶兆遂上前,扶著人坐下,轉而又道:“先將這藥喝了吧,奴才聽聞你這次燒得可厲害了。”
殷姝沒說話,也知自己燒得極為糊涂,以往被嬤嬤照看著時,雖已是格外心,可也不住的風寒發燒。
每每一次,皆將嬤嬤折騰的厲害。
而這次……
似想到什麼,面有些發紅,忙接過陶兆自一旁遞上來的藥碗,一大口灌了進去。
“嘶。”雖是知道它苦,可亦未想到會這般難以下咽。
苦著一張臉,幽幽嘆了口氣,微一斟酌,試探問:“陶兆,你可有聽說東廠有什麼消息嗎?”
陶兆微一愣,答道:“奴才未出過東宮,消息不得靈通,但也聽宮們議起,眼下群龍無首,正得一團糟。”
“小公公,你聽了也別在意,”
見人垂下頭,陶兆雖是大概猜到結局,但也安著:“殷督主會平安歸來的。”
殷姝有些失神,藥湯中的苦順著舌一路蔓延至了心底深。
*
三日之期很快便至了眼前,殷姝風寒已經痊愈,可一顆心卻是七上八下,夜里又常常做噩夢醒來。
夢里夢見的,皆是哥哥渾是的的模樣,每每轉醒,枕已了一團。
殷姝愈發心急難安,三日過去,哥哥還沒有一一毫消息,太子也不在東宮之。
莫非哥哥當真……
涼風自開了窗扉而,過框景,殷姝看見居室外的花兒竟枯萎了不,頭頂濁云黑沉,昏暗的天似將有一場大雨。
殷姝見那正殿的方向。
不行,得再去找宴卿哥哥,看他今日可回來了。
罩房在正殿的后面,兩離得不遠,很快,殷姝便已至了那恢宏肅穆的大門前。
輕叩了叩,喚了一聲,“宴卿哥哥。”
涼風刮得樹叢悉索作響,可里無一回應。
看來人還沒回來。
當下手懨懨的想,忽而,后漸起的腳步聲愈發大了起來,微一轉,看見為首那抹俊逸的姿是一抹雪白。
其上金勾勒的流云暗紋隨著其晃的腳步蹁躚飄轉,其人長玉立踏著腳下婆娑疏影走來,恰如月映畫般的圣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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