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住那樣的溫攻勢，汗、水把床褥滲得漉漉, 眼神也漉漉，聲音也漉漉，漾出來的話語都是顛三倒四的。

這樣的歡愉, 余韻最要命。

司絨此刻乏了, 而困勁兒也過了。

封暄死這副模樣，他撐手起來, 俯首來吻耳垂：“說什麼呢, 聽不著。”

耳垂上這一點紅是公主不為人知的。

也是被太子深挖出來的證據。

“別……”

封暄的吻在迫使回想夜里的, 那些溫熱的氣息噴薄在耳朵上，便不講規矩地四游，著的耳下往頸窩去，著頸窩往里的黑暗里去。

司絨不想回想了，才剛剛沐浴完，過多的回味會打。

但封暄的吻壞得沒邊，司絨要偏過頭才得以息，指頭扣著他肩上一排細的小齒印。

最終封暄沒有心來再要一回，他吮得司絨耳珠，紅得能滴水，自個兒的肩頭上又多了兩道新鮮的齒痕，便起穿戴齊整，帶著出了門。

在院外時，封暄問了一句：“騎馬？”

這語氣平淡得仿佛沒有任何言外之意，但司絨耳垂上的紅卻悄然蔓延至臉頰，小腹隨之泛起一陣帶著酸麻的。

勾住了封暄的腰帶，那條用來固定與束縛的玉帶常常被松開，甚至踩踏，借著力道把手搭上了封暄的脖頸。

封暄把人往上一帶，一顛，輕巧地背上了。

兩人在半明半昧的天里往城垛走。

一路無人，轉過幾個彎，天漸明，耳畔逐漸涌來聲，風著頭頂過，地面是土黃的石磚，磚里填滿細沙，夜霧留下的水汽薄薄一層，反著線，使得一條細細的窄道像落了星帶。

他們在星帶上行走、低語、輕笑。

走到星帶盡頭，海風和浪聲一并涌來。

封暄把放下來，兩人站在海邊的城垛上，視線盡頭的海平面正好浮起一線深橘紅，深橘從平鋪一線至向上暈開，漸變漸淺，直到將半邊天都染橘紅淺黃。

封暄在這時候從背后抱住。

他就是有私心，他不想看日出，但對看日出的司絨很有興趣。

城垛上的風仿佛剛剛醒來，帶著氣，一陣一陣來得疾，裹著未散盡的夜霧往人領里溜，司絨戴著昨夜扯壞的稽兔絨帽，邊丟了一截，另一截被揪禿了。

好在能擋風，只是城垛外一重一重的聲就被罩得渾厚。

封暄順著的目往下，說：“像你的夢囈。”

司絨手搭在糙的墻：“像你氣兒。”

聲音都散在了疾風里，化為長空里一剎的私語，被兩人妥帖記著，說話間海面上突然探出一點兒金。

原本還是深藍的海面霎時綴上朵朵金鱗。

而后那點金幾乎是以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往上攀，越見渾圓，越見飽滿，直到完全沖離海平面的桎梏，騰上云間時，司絨陡然有種從破水而出的失重。

飄飄然似清風。

在這一刻攥住了封暄的手指，輕輕一，默契無需贅言，剛抬頭便迎上他清冽的眉眼，兩人間含著水，也含著日，還跳著金鱗，下頜沒有一隙，只有頸間和發穿梭著淺金晨曦。

風把的絨帽吹得往一邊跑，封暄抬手拉實了，甚至惡劣地遮住的眼，在黑暗里加深這個吻。

*

回程的路上，司絨困得蔫，順理章被封暄帶到他的院子。

一覺睡到午后才起來，洗漱用飯，到院子里躺椅上瞇眼緩勁時，九山從隔壁院落過來，說殿下有請。

午后日盛。

渝州的冬日，葉落不盡，深黃淺黃地掛在枝頭，風一拂，便窸窣在一起，打個旋兒，磕在青石板上。

司絨踏著脆的落葉轉了門。

書房里人不，大半都是司絨見過的，安央也在，木恒被調到了屏州嶺，書房里釅茶味兒濃，應是談論了有些時辰。

司絨的到來沒有打斷眾人進度，沒往中心去，而是尋了個偏僻位置站。

一名發須皆白的老將僅看了一眼，客氣地拱了個手，便指著墻上接著說：“敵方船艦沒有如我們所愿進行第四次登岸，他們頻頻在屏州東南、東北|擾李栗的巡船，李栗一旦帶戰船冒頭，對方便回，海域中。”

“激將。”安央話仍舊不多，直指要害。

“不錯，”許銅很欣賞這后生，“李栗兩度差點被引出防線。”

所謂防線，便是海域上的一道無形線，在屏州嶺哨塔的視線范圍，一旦打起來，沿岸的戰船在一刻鐘可以支援到。

他們在談論軍時，司絨手背和后頸嗖嗖發涼。

站的位置是窗邊，窗沿開了道氣，風像冰片兒似的一下下往手背上刮。

司絨不聲揪著袖擺，把手往里，沒作聲。

在安央上前闡述時，屋里七八人都稍微挪了個位，讓他到東面墻邊。

人影游移間，司絨旁倏地多了個人，手背一，袖擺底下的食指被住了。

耳畔的高談聲里，夾著極輕的一聲“嘖。”

像是對這冰坨一樣的手有意見。

封暄帶著往書桌旁走，短短幾步路，看起來像并肩而行，誰也不知道公主的手正在被著悄悄轉移。從火紅轉移到玄青，從冰冷轉移到溫熱，跟著整只左手被裹在了不見天的袖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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