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子里暖烘烘，封暄吻了吻司絨的額心。

司絨握著封暄的一只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而后疊在他掌心中，手指輕輕扣著。

他們浸潤在歡愉的尾波里，連對視都有熱的余溫。

“這道疤哪兒來的？”司絨在他左手掌心中到了更更的一道痕，與他掌心中其他糙的地方相比，有的存在。

“不是什麼彩的事。”那片新生的還沒有經過劍柄、弓的打磨，被的指甲刮蹭著，又又麻。

“那我就更想聽了。”司絨把他的手從被窩里拉出來，抬高在頭上，就著昏仔細地看，有食指那麼長，橫亙在他掌心，深深淺淺的，邊沿不規則，像一次又一次新傷覆舊傷，最終疊得斑駁錯。

可以看出主人并不想照料這道傷，而任由它在掌心野蠻地生長，糙地盤踞，疤痕將伴隨他一生，提醒他不要妄圖將鋒利的事握在掌心，人也一樣。

“是……”

“算了，”司絨忽然不想聽，翻上去，再次住他，“唐羊關戰事有異？”

這兩日唐羊關軍報多了些。

“旭州灣短攻集，”封暄握著的腰往上提，親潤潤的眼尾，“是猛攻的前兆。”

司絨撐起來，發從肩頭落：“你要去旭州嗎？”

封暄卷了一指的發，反問：“你要去阿蒙山嗎？”

兩人一高一低地對視，兩息后笑出來，司絨磨著他的鼻梁：“你怎麼知道？”

“簡單，當你對某件事志在必得時，不會假于人手，”封暄想到了什麼，補充道，“這點你們兄妹一樣，句桑本不必親自前往北二線，然此方戰場對他來說過于陌生，讓他無法僅僅憑借戰域圖而紙上談兵，一定要親自聞過戰場的塵煙，踏過戰場的泥地，才能放心坐穩中軍帳。”

封暄頓了頓，捧住的臉頰，繼續說。

“在中軍帳時，你的眼神總會順著哈赤草原一路往東方延，那是曼寧港的方向。要雄踞陸，足踏八方，打通阿悍爾直通海域的路，只靠北昭不行，哈赤草原的歸屬非兒戲，經此一戰，哈赤草原對北昭的重要更甚，退一萬步，就算北昭肯把哈赤草原給阿悍爾，阿悍爾也不想付出同等代價來換。”

封暄眼里，下了定論。

“臥榻之側，豈容惡酣眠？你要借此戰徹底把阿蒙山東面的患肅清，杜絕從曼寧港直攻阿悍爾的可能，同時連通東北海域，吃掉那里的鹽場、漁場，擴出阿悍爾自己的航道。”

司絨點頭：“強攻四營的兩萬余人中，有部分阿蒙山的亡命之徒，沒有立場的惡覺醒，站在敵方一側，我們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但要怎麼做呢？這事司絨也沒底。

“我不能隨你去旭州。”司絨輕輕說，要留在阿悍爾。

“我知道，”封暄抬起下，向索吻，“所以我在這里陪你。”

“你該去旭州，坐鎮中軍，我……”

司絨的話沒說完，帳篷橘黃的斜頂從眼前劃過，天地倒旋，被沉沉地在了衾被里，當頂的俊臉罩下來，親得呼吸凌，急促息。

“你……”

司絨被咬了，忿忿瞪他，撥掉臉頰上的發，還要說什麼，剛吐一個字又立刻被吞走，封暄用膛著，讓兩人的下頜沒有空隙，連都不進，在兇猛的掠奪里腦袋眩暈，昏昏沉沉地承著他的吻，連小什麼時候被撈起來都不知道。

“再說，我聽不到。”

封暄終于放過，拇指扣著下齒，眼底流著燭火的影，影里倒映著迷離的司絨。

他看起來危險又深，這兩者并不矛盾，太子殿下現在聽到類似“離開”、“分開”的字眼就會開始自我防，手里繃著一道無形的弦，一開口，就要把人貫穿。

“我說……”司絨氣不勻，聲音斷續，“你，真，是，好樣兒的。”

封暄氣得發笑，不是溫順服的大獅子了，是追逐征戰的萬之王：“你句句不離阿悍爾，有一點偏生不提，此刻是戰時，敵軍于曼寧港登岸，橫阿蒙山，直搗曼寧港港口，就是斷其后路，絕其援兵的上佳之策。”

他扣的膝蓋，死死地摁在腰側，往前欺：“這不是阿悍爾一方之事，別想我放你孤犯險。”

司絨吃痛，猛地一口咬住了他，嗚咽聲忍不住逸出來。

馴人與獅王鬧翻，他們開始了新一的撕咬。

第62章 暴雪

月落參橫。

天明時分, 哈赤大營迎來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雪，雪片乘風勢，連無數細小的雪鞭子在大大小小的帳篷上，司絨睡不安穩, 耳朵像被蓋住個不停, 拉高衾被把腦袋蒙起來, 翻過是空的床沿。

這才想起，昨夜沒讓封暄留在帳篷里。

腰酸背痛，小腹尤甚。

雪鞭空聲不絕于耳，像是帳篷里都落滿雪影。

司絨翻來覆去, 干脆攤平手腳, 閉著眼睛，聽雪一片一片地落在耳朵里。

“悶不悶？”

司絨嚇了一跳, 唰地拉下衾被一角，床沿在此時下陷, 出滯聲響，昏黃如陳舊紙張的視野里，一道青人影裹著寒氣出現在床前。

“殿下……闖人睡榻做得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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