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前些日子司絨淤紅的小拇指，想起手腕側的幾點燙傷，沉默著進了屋。

從門口走到高幾邊，上邊的斗彩魚缸里是養的魚。

進到里屋時，起的珠簾聲音清脆，他已經逐漸習慣這聲音和亮。

他下意識地點起屋里的燈盞，這是到最舒適的線。

妝臺上擱著他命人新打的首飾，屋里到都擱著潤的糖丸，昨日晨起胡來，小還塞在枕下，他背上的咬痕沒有消。

都是的痕跡。

“嗒，嗒。”

碎瓷片刺破封暄的掌心，滴落在地，他掏出帕子，一圈一圈纏住手掌，同時喊人：“九山。”

“殿下，”九山匆匆從屋外進來，“都安排下去了，即刻可以啟程。”

傍晚的翳遮天蔽地，細雪再次從天穹揚下來，封暄銀甲著，踏風雪中。

司絨回了那片無拘無束的草野，把他放逐在了權力的巔峰，以為能一走了之。

但現在，他要去把找回來。

·上卷完

作者有話說：

下卷回歸阿悍爾。

司絨不是怨天尤人的類型，會迅速把自己收拾好。

說起來，如果這事兒發生在平時，兩人也就是吵架，太子要吃點苦，踏踏實實認錯，然后和好，但是現在上阿悍爾要打仗了，司絨當然要回去。

下卷除了司絨和封暄的線，前邊著墨過的人篇幅會多點，率了八百個舊部殺出沙漠的烏祿小王；即將踏著父輩榮在新戰場大殺四方的高瑜；王者歸來的黎婕；低調不理世事到上卷尾才出一點鋒芒的皇后；挑后方大梁的師紅璇；還有全書緒最穩定的句桑；阿勒把妹妹送回阿悍爾就要跑了，他說保留一點神，新書再跟你們見面。

第49章 無聲滲

“后來呢？”

“后來啊, 司絨心碎啦。”

阿悍爾的冬日特別長，那連綿迭起的草坡上覆滿了雪，變波浪形的白海洋，遠阿蒙山上的雪頂淋了一層金, 年坐在白海洋的一片浪上說話。

“啊, ”小王塔音捂著自己的口, 為司絨到難過，“完全看不出來，我是說，還是那麼漂亮, 就像那雪山頂一樣似乎會發。”

“最要驕傲了, 不會讓人看出來的，”稚山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認真地告誡塔音，“所以這就是他們經常說的啦, 你以后一定要亮眼睛。”

“好啊。”塔音歪了下頭，輕輕地笑，和稚山肩并肩挨在一起，

上一次坐得這麼近時, 塔音還是國破家亡的小王，傷痕累累，心存死志, 躲在下雨天的柴房里發抖, 記得那雨聲，記得那道從肩頭傳來的溫, 它們一起了瀕臨崩潰時的靈藥。

“快看！快看！”稚山指向東方山頂。

那灑了金的雪頂下, 新推出一飽滿的日頭, 金黃襯著穹頂亮藍，線從雪頂高調地一瀉而下，有種磅礴的瑰麗。

就像一道高懸的號召。

照每一個為阿悍爾奔波忙碌的人。

*

第一束灑下紅河谷時，河谷間的薄云霧鍍著層金，司絨半蹲在河岸邊，把手湍急迸濺的河流，過云霧，敷在額頭上。

以紅河谷為界限，往東就是阿蒙山，往西就是邦察旗。

司絨離開北昭已經半個月，除開趕路的行程，途徑邊境線時還去了躺八里廊，兩日前來到邦察旗，這里已經進了完全備戰狀態。

在日出前策馬到了紅河谷，沿著這條河谷走了一遍，聽泰達詳述布防和駐軍況，隔著地圖想象與實地勘查截然不同，后者更辛苦，但公主這兩個字不僅僅意味著特權，特權之上還有責任。

在定風關一戰開始前，赤睦大汗就已經退居后線，他把阿悍爾給了司絨和句桑。句桑以強兵在定風關布下牢固的防線，提起長刀捍衛領土，司絨前往北昭，化解了一場能分裂阿悍爾的戰爭。

他們曾經站在不同的戰場，守護一樣的家園。

如今又即將站在一起。

“靠山一邊的牧人都遷移了嗎？”司絨問泰達，聲音有點兒沙，嗓子沒好。

邦察旗東邊靠阿蒙山，自古以來這一塊兒就不怎麼起戰事。牧人垂直放牧，一山分四季，夏日上山，冬日下山，與草原另一邊的平面放牧形截然不同的生活形式。

戰事將起，阿蒙山上就不能再進牧人。

“遷了，如今靠邊境線紅河谷這邊，只有駐軍，沒有平民。”泰達是跟著赤睦大汗征戰的老將，司絨要他一聲阿叔，他生得魁梧彪壯，在草原上摔跤無人能敵，如今是句桑手下最得用的副將。

“再有個把月，這條河就該結冰了，河流變作平地，就意味著這條分界線不存在，”泰達也蹲下來，拿手撈了把河水，漉漉的手指頭指向北方，“阿悍爾東南面將為前線戰地，但我們得把那個豁口守好。”

司絨收手，掏帕子拭。

抬頭往北邊看，那里沒有蜿蜒的河流，連綿的群山也在那里中斷，爬上高聳的懸崖壁后，就是長橫草原，長橫草原深藏著阿悍爾的黑水。

“長橫易守難攻，只要對方沒長翅膀，輕易攻不上去，”司絨站了起來，雪白的領簇著的下頜，“除了這條邊線，南邊哈赤草原、雨東河同樣是突破口。”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