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低薄暮,急雪舞回風。
林梔被窗外的風聲吵醒,起來到窗邊,掀起窗簾的一角才發現外麵又下雪了。昨天沒有看天氣預報,自然也不知道今日有雪。
雪花如飄散的柳絮般自空中紛紛揚揚落下,有些落在窗邊和玻璃上,很輕易便融化掉了。僅留下一灘小小的水漬證明它曾經存在過。
室外溫差大,沒一會兒,林梔麵部正對著玻璃窗的地方便出現了一小團模糊的白霧。林梔抬手了,才變得更清晰一點。但沒多久,白霧再次凝結,反而比剛才還要濃重。
林梔蹙了蹙眉,索直接拉住玻璃窗的扶手,手上一使勁,將窗戶整個朝裏拉開。浸著寒意的冷風一腦鑽了進來,林梔被凍得瑟,思緒才清明幾分。
今天已是回到京城的第三天,是的,又回來了,和顧輕北一起。
顧輕北安排了其他人來繼續負責“棲溪小鎮”項目的推進,至於是誰,林梔沒問,也並不是很關心。
其實在做這個決定前,顧輕北有問過要不要直接把這個項目停掉,林梔雖然心鬱結,但還沒有到是非不分的地步。的私事不應該和工作混在一起,這個項目前期投資大,而且預計建之後的回收也非常可觀,沒理由也沒道理因為自己的原因就要求關停這個項目。
隻是對這些都提不起任何興趣了,原本十分熱的工作在經曆這一番事之後也讓覺已經沒有了意義。所以,就連回到京城,麵對嘉海這邊的工作,也主提出讓顧輕北換人理。
顧輕北二話沒說便理好了一切,隻要不再說著離開,讓他做什麽都可以。
窗戶開了還沒一會兒,林梔便聽到從書房傳來的腳步聲,那聲音由遠及近,很快便來到的後。知道那是顧輕北,也知道看到這副樣子他一定會說,可還是倔強地沒。
後的顧輕北三步並作兩步快步來到林梔邊,看著此時大開的窗戶,說實話,他是生氣的。這麽冷的天兒還開著窗戶,況且本就怕冷,隔得老遠他都看到瑟的背影了。
但距離拉近,眼神對上小孩微紅的眼眸和鼻尖時,他又下了心腸,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迅速關上了窗戶後,隻將輕輕拉進懷裏幫捂暖。
手指被他握著放到前,幾乎是放著,林梔能覺到有一層層的熱意過他的傳給,鼻尖盡是那悉的清冽木質香。
他上這件還是之前逛商場的時候林梔幫他挑的,黑的羊絨,在手中十分舒服。此時臉在上麵也是一樣的覺,仿佛溫暖的棉花,林梔瞬間就覺得鼻酸。
好像什麽都變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變。
林梔了鼻子,狠狠將眼眶裏的酸按下,悶悶地開口道:“我想喝酒。”
既然清醒著這麽痛苦,那何不試一下喝醉的覺。
“好。”這次顧輕北沒拒絕,而是十分爽快地便同意了。或許,他也覺得小孩需要一個發泄的方式。
他有一個酒櫃,裏麵滿滿當當放著幾百瓶紅酒。各種年代久遠的,尊貴典雅的他都有。他打開櫃子,任由林梔挑選。
可惜林梔不識貨,而且並不想品酒,此時需要的隻是把自己灌醉而已。
眼神大致掃了一圈酒櫃中的酒,品種太多,有些眼花繚。眉頭皺了皺:“沒有白酒嗎?”
“白酒?”顧輕北一愣,眼神一痛,似是明白了什麽,但也沒有挑明,“白酒太烈,對不好。”
林梔沒再說話,順手拿了兩瓶最外側的看起來較深的紅酒,私以為,深點可能度數會高一點吧。
打開瓶塞,林梔毫不猶豫地就給自己倒了一滿杯,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況下,端起酒杯“咕嚕咕嚕”接連灌了好幾口。要不是被顧輕北攔下,會當場就把這杯酒幹完。
“沒有你這樣喝酒的。”顧輕北明顯有些慍怒,但還是耐心將林梔的酒杯放在桌上,又幫把剛才因為太急滴落在下的幾滴紅酒漬拿紙巾掉。
酒勁上來得快,加之的酒量又十分差,沒多久,林梔便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思緒開始飄散之後,口中說出的話更是沒了顧忌。
“我本來就不是為了品酒的,我就是為了喝醉而已。你別說,這酒勁兒上來得還真快,我現在已經開始覺得頭頂的燈在晃了。”
顧輕北沒搭腔,他知道小孩的酒量差,隻是沒想到會差到這種地步。好在這隻是紅酒,要是白酒還得了。
林梔長睫了,仰麵靠在沙發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隻是幻想中的朦朧和輕快卻沒有到來,眼前的燈雖然搖晃著,可大腦中的記憶卻越來越清晰了。明明就還記得所有的事,父母的去世,以及那讓萬分痛苦的事真相。
林梔覺得被騙了,這酒本就不能幫人解愁。但眼神瞥見桌上還剩半杯的紅酒,不在想,是不是因為喝得太了?
剛手,酒杯就被顧輕北推遠。再次手,他幹脆把杯中剩餘的酒全倒了。
林梔沒了念想,瞬間緒崩潰,眼淚奪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覺自己現在就陷了一個漩渦一樣,四周漆黑一片,還有各種吸力將使勁往下拉。逃不了,更無法改變,長期的神抑,已經不住了,任何一件簡單的事仿佛都能讓瞬間緒崩潰。
後來,林梔哭累了,便在顧輕北的懷裏睡著了。
顧輕北看著懷裏哭淚人兒的小孩,心髒痛的幾乎無法呼吸。他低頭吻了吻睫上的淚水,不經意間,自己的眼淚卻滴落在了的臉上。
他知道小孩痛苦,他又何嚐不是呢?
可讓他開口求小孩忘掉這件事,和他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他開不了口。
讓他放掉小孩,如所說的那般,讓離開京城,他更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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