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北幾乎是快步跑過來的,公司有人告訴了他供應商原材料出問題的事,他怕小孩會遇到麻煩,便立馬從酒店趕了過來。
隻是沒想到,剛下車便看到了小孩對麵站著兩個人,而倚靠著圍牆,看起來很是傷心。是遠遠看著的樣子,顧輕北心痛得都快要窒息,這會兒靠近了看見眼中的淚水,更是瞬間慌了神。
剛才站在小孩對麵的那兩個人已經走了,顧輕北看得並不是很清楚,其中有一個好像是當時在小孩家裏的那個妹妹。
“你怎麽了?”顧輕北將林梔輕輕攬懷中,輕著的後背無聲安著。也顧不得這是在外麵,況且這裏還有很多他們公司的同事。
小孩紅腫的眼睛和眼睫上的淚仿佛有千萬手般,過腔,鑽他的心髒,將他的心髒攥著,此刻,他連呼吸甚至都要隨著的緒起伏決定。
似乎,小孩如果太過傷心,他覺得他也會因為呼吸不上來而窒息而死的。
林梔沒說話,靠在他的懷裏半天沒作。
顧輕北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林梔,絕,哀傷,眼神中出來的是徹底的死寂。他莫名就聯想到了關於父母的那件事,莫非,也知道了?
顧輕北慌了神,開口間有些語無倫次:“小孩,你怎麽了?到底遇到什麽事了,和我說說好不好?我都能幫你解決。”
他的聲音在抖,攬著的手臂也在抖,那雙總是漆黑清亮的瞳仁此時也了分寸,再沒了往日的優雅,一派慌之。
林梔知道,他是真的在乎,真的他。可這件事,也是真的必須問。
“們剛才說,我父母的去世和你母親有關,是這樣嗎?”林梔開口,沒有任何的鋪墊,現在的腦子已經容不得再去想什麽委婉的詞了,能把這句話完整地表達出來已經是的極限了。
顧輕先是一愣,接著避開了的目,沒承認,卻也沒否認。
可就是他這一眼,林梔的心已經死了大半。可以不相信張梅和趙文靜,卻不能不相信他。
“你也知道這件事,是嗎?什麽時候知道的?”林梔抬眸對上他,漂亮的桃花眼中滿是淚水,嗪著悲痛,忍著不甘,似乎還有幾分恨意。更是從他到的那刻起就一直發抖到現在。
顧輕北覺他的心髒仿佛被人拿著帶刺的尖刀狠狠捅了進去,然後再慢慢拔出來,倒刺勾得他鮮淋漓,呼吸困難,一點點被淩遲著。
他開口,聲音抖得不樣子,帶著祈求:“小孩,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你別這樣,你這樣我真的好心疼。”
“好。”林梔很乖,和往常一樣,甚至都沒有說一個不字。抬手掉眼淚,重複了一遍他剛才的話,“那我們回去說。”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林梔將腦袋靠著車窗,雙眼無神地盯著窗外漸漸遠去的街景。好奇怪,這些如此悉麗的街景,明明昨天都還覺得那麽喜歡,僅一天之隔而已,現在竟然一點也提不起興趣了。
林梔不說話,顧輕北自然也就不敢開口。他小心翼翼地握著的手指,一地輕輕著幫放鬆。
好在雖然不看他,卻也沒有拒絕他。顧輕北就還是抱著希覺得一切都還是能夠緩和的。
到了酒店,任憑顧輕北如何哄勸,林梔就是不吃也不喝,哪怕是一口水都不肯喝,就是堅持要知道顧輕北到底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
顧輕北拿沒轍,隻得答應先喝點水就告訴。林梔二話沒說,端起桌上的水杯便大口灌了進去,喝完杯底朝上:“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見這樣,顧輕北的心痛得厲害,太更是突突地跳個不停。
他拿沒辦法,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即便知道把這些給看了之後,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可一旦對上那哀傷的眼神,還是瞬間便沒了原則:“你別哭,我告訴你就是了,我帶你去看。”
他在前,林梔在後,二人相繼進了那間他已經待了好幾天的書房。
資料全部都存儲在顧輕北的電腦裏,他讓坐在電腦桌前,將那些資料全部都調了出來。
電腦裏的資料很完善,顧輕北應該是用了什麽特權,將之前那個項目的每一個細節都查了出來。項目規劃書,橋梁圖紙,事故分析報告,項目負責人,以及出事後的橋梁坍塌照片……
林梔的眼神在看到這些照片時猛地一,即便此時這張照片上沒有任何人的影子,隻是一些斷壁殘垣而已,還是能清晰地覺到當時父母被在下麵的無助,似乎還能聽到們的求助……
而項目負責人那裏赫然寫著“秦楨”兩個字……
林梔徹底地崩潰了,一直抑積攢的緒在這一刻再也忍不住,仿佛衝破堤岸的洪水,洶湧向前,沒有目的,也並不在乎方向。
猛地把眼前的電腦合上,扔了鼠標就要往門外走,眼淚飆升,口中喃喃著一些不太清楚的話。可沒走幾步,卻又因為巨大的緒波導致重心不穩,重重地摔在牆邊。
“咚”的一聲,顧輕北的心頃刻也跟著這一聲瞬間沉了穀底……
他在邊半跪著,半攬半抱地將拉進懷裏,頭痛裂,心如刀割,卻不知能說些什麽,到邊的話就隻有幾個字而已:“小孩,對不起,對不起,你打我吧……”
林梔後來哭累了,沒了聲音,了無生氣地靠著牆壁沒有了任何作。長睫輕闔著,在眼瞼落下一片很深的翳。
好像明白了為什麽前幾天回來的時候會看到顧輕北在書房煙了,他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知道的這些吧。
“小孩,你想怎麽樣和我說好不好?”
“打我,罵我,你想怎麽樣都行。別不說話,行麽?”
“你告訴我好不好,你不說話,我真的擔心你。”
……
那天晚上,林梔在牆邊蹲了一夜,顧輕北就陪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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