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梔這段時間忙著“南海項目”的各種資料和前期考察,本就沒有時間來思考其他的事。
至於盛朗星,自那日醉酒後,他便也再沒聯係過林梔。他曾聽室友提過林梔當天把他送回來時的景,對方的描述是,林梔當場表明了不是他朋友,並且,和一起的,還有一個開著邁赫的帥氣男人。
至於這個男人是誰,盛朗星幾乎不用猜都知道,除了那個顧輕北,他再想不到第二個人。
他就是不明白,自己和林梔認識這麽長時間,難道還不如剛認識幾個月的陌生男人?
窗外天暗沉,盡管這會兒也才不過下午五點多而已。漆黑的夜仿佛濃霧般由天邊越推越近,仿佛在他的心頭,讓他一時間呼吸都有些沉重。
盛朗星突然抓起手機就朝著寢室外跑去,他要去找,要去問清楚,至他該知道為什麽,不是嗎?
“哎,你去哪啊?不是說好一會兒去打球嗎?”後傳來室友的聲音,盛朗星頭都沒回,“今天有事,下次再說吧。”
盛朗星剛出學校,便給林梔發了一條微信過去:【我馬上去你們公司旁邊的“綠茶餐廳”,你下班了過來一趟,我有話和你說。】
林梔這幾天加班加點地熬著,今天好不容易能早點下班,是想早點回去睡覺的,卻沒想到收到這樣一條微信。
眉頭蹙了蹙,纖細的指尖在信息欄快速敲下一行字:【我最近跟項目太累了,一定得今天過去嗎?有什麽話能不能晚點再說…】
盛朗星態度堅決:【不行,一定得今天說,你不來,我是不會走的。】
林梔抿了抿角,其實大概能猜到盛朗星想和說什麽。但一直都把他當弟弟對待,並不想破壞兩人之間的這種。
本想著忙完這段時間,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去和他通,沒想到他竟然先來找了。
林梔還想再找些其他理由推,沒想到盛朗星又發了一條微信過來。
【你放心,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幾句話而已。隻是這些話對我很重要,如果不說出來的話,我想我會憾一輩子。】
【好,我大概六點半能到,你如果了,就提前點些吃的。】
盛朗星沒再回複,林梔這邊也還有些工作要收尾。
趕慢趕將手上的工作勉強完了,收拾好東西,便快速按照盛朗星發過來的位置趕了過去。
這會兒正值下班時間,雖然林梔已經很快了,可等來到“綠茶餐廳”時,也已經是六點四十五分。
盛朗星選的位置並不顯眼,林梔找了一圈才在角落裏發現他。年低垂著眼睫,額間的劉海垂落下來將眼底的緒遮擋住。
林梔來到他麵前將凳子拉開,坐下開口道:“怎麽沒點東西?”
“等你來點,”盛朗星徑直把菜單遞給,“你點吧,我不是很。”
“怎麽會不呢?現在正好是吃晚飯的時間點。”林梔皺眉,從他手中接過菜單,勾勾選選了幾個菜後,再次將菜單遞回給他,“我選了這幾個菜,你看看行不行?”
“你決定吧。”盛朗星沒心思關心這些,胳膊一抬,將菜單往林梔的方向推了推。
林梔也不和他計較,順手便把菜單給了旁邊的服務員。
服務員離開後,他們二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沉默。
林梔端起桌上的水杯小抿了一口,眼神朝對麵的盛朗星看了看,見他依舊低著頭,長睫了開口道:“你們是不是快期末考試了?最近複習得怎麽樣了?”
盛朗星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還行吧。”
“還行是什麽意思?是好還是不好啊?不會掛科吧?”
盛朗星頂不喜歡把他當作學生來對待,所以在依舊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漸漸開始有些不耐煩:“沒什麽,不說這些了。我今天你過來是有其他的話要說。”
林梔對上他的眼眸:“我也有其他的話要說。”
“我先說。”
“我先說。”
最終還是盛朗星敗下陣來,他抿了抿角,沒再爭執。
林梔深吸了一口氣,指尖在桌下攥住又鬆開,重複了好幾遍這個作,才覺得緒稍微平緩了一些。
畢竟,接下來要說的這些話,之前從來沒有在其他人麵前說過。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個孤兒?”
林梔語氣自然,可聽在盛朗星的耳朵裏卻無疑是一個驚雷。他之前隻是約覺到和家裏好像不怎麽來往,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是孤兒。
他眉心狠狠一跳,端著茶杯的右手猛地一晃,大滴茶水濺落出來,在布質的桌麵上留下大片印染。
盛朗星連忙拿紙去,手上一直重複著來回拭的作,直到林梔出口勸他。
“沒事的,不用管它,一會兒就好了。”
林梔將父母如何去世,以及被寄養和在學校到的所有委屈,都大致和盛朗星描述了一下。
盛朗星的麵逐漸從凝重到沉,卻沒有打斷。
“你想知道在那些日子裏,我是如何熬過來的嗎?”
盛朗星依舊一言不發,眼神死死攫住林梔那雙帶著霧氣的桃花眼。
林梔抿了抿角,將一直珍藏在錢包裏的那張照片拿給他看:“靠顧輕北,都是靠他的這張照片。”
似乎悲傷的神經被喚醒,林梔瞬間覺得口有些呼吸不過來,即便過了這麽久,想到之前的那段日子,還是會心痛到難以複加。
林梔喝了一口水,緩了緩:“當時是顧輕北和他的母親資助了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拉了我一把。換句話說,沒有顧輕北和他母親,也就沒有現在的我。這麽多年,他就像燈塔一樣,一直指引著我前進的方向,我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想要更靠近他一分而已。”
盛朗星不知該如何來形容他此時的心,心疼之前所有的遭遇,又痛恨那個幫助過的人不是自己。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材質堅的玻璃杯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他碎。
“所以,你現在知道了,他於我而言是誰都無法替代的,是習慣,更是信仰。”
聽林梔說完這些,盛朗星隻問出了一個問題:“顧輕北他知道這些嗎?”
林梔搖搖頭:“不知道。”
盛朗星忽地就扯了下角,苦笑的意味明顯,他用了三年,何嚐不是花了更多年。
諷刺的是,他這些年的堅持,如今在麵前,竟然顯得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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