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和院長一起走了麼？怎麼還在這。

梁遇臣自然也瞧見了。

他視線一頓，隨即提步，往的方向走來。

舒云心跳加速幾分，上開關的手也瞬間回，揣進了兜里。

梁遇臣高長，很快到跟前，影完整地將籠罩住。

舒云不確定地喊了一聲：“梁老師？”

梁遇臣微一頷首，他拿開耳邊的手機，低聲問：“你有多余的白紙麼？”

“有的。”

舒云意識到他應該是聽電話時要記點東西，拉開書包拉鏈，準備從記事本里隨便撕一頁給他。

可當再次到夾層里的簡歷時，一瞬的鬼使神差，改變主意，把自己的簡歷拿出來，翻一個面，白紙朝上遞給他。

梁遇臣蹙眉，他看著：“簡歷不要了？”

“沒事，您寫吧。”舒云認真地說，“一張紙而已。”

還從筆袋里掏出一支水筆：“筆給您。”

梁遇臣又多看一眼，頷首：“多謝。”

他聽著電話，走去邊上的簽到桌，微微躬，快速地寫著字。

他經過的時候，舒云再次聞見那抹清苦的氣息，像沉淀的月。

沒等很久，他一程電話打完，合上筆蓋還給。

“謝謝。”他再次說。

舒云接過筆：“應該的。”

梁遇臣把的簡歷對折，拿在了手里。

正準備離開，他又想起什麼，回問：“你住學校還是住外面？住外面的話，送你一程？”

“不用不用，我就住學校里。”

梁遇臣點頭，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他應該是一個辦事高效且干凈利落的人，連走路都腳下生風。

看著他漸行漸遠，舒云不知從哪生出一點不甘和悸。

“梁老師——”

最后一刻，舒云鼓起勇氣，再一次喊住他。

夜空下，這一聲很是清晰。

梁遇臣都快走到路口了，但還是回頭。

舒云關了簽到廳的燈，幾步路追上他。

孩跑起來像一朵輕盈的云，到他面前站定，微著氣抬頭：“……梁老師，抱歉，請您原諒我下午的唐突，但我真的沒有想要走后門的意思——”

梁遇臣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舒云背對著路燈，一頭黑發被晚風吹：“可如果，我是說如果，您需要實習生的話，請一定一定考慮一下我，”

深吸一口氣，眼睛亮閃而堅定，“我不會讓您失的。”

第2章 積雨云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回頭看我，但那一刻，我就是想走向他。]

-

舒云到宿舍的時候，剛好七點。

還沒吃晚飯，在樓下的便利店買了個玉米，準備帶上去吃。

大四的寢室樓相較之前冷清多了，一大半的同學考研考公，剩下的實習或出國。

大家走了十幾年的同一條路，終于要在這里畫出分水嶺了。

刷卡開門，高詩琪最先撲過來，眼地：“小云，今天辛苦你了！”

舒云被親昵地抱了一下，笑一笑：“還好啦。”

“你又只吃玉米啊？”高詩琪看見手里的東西，“你的飲食習慣總讓我覺你會營養不良。”

“方便嘛。不想去食堂了。”放下書包，去飲水機前接水。

高詩琪跟在后面：“陳教授也真是的，都大四了，給禮堂關門這種活給大一大二就好啦，怎麼還要你來做。”

“沒辦法呀，最近院里活多，人手實在不夠。”

“那也可以找別人嘛。”高詩琪不服氣地說。

對面的床簾被人開，方杳探出頭來，迫不及待地問：“欸，舒云，你今天見到華勤的那個合伙人了嗎？我看院群里有人說他長得賊帥，真的假的？”

“是嘛？”高詩琪不信，“可我怎麼記得華勤的合伙人是個禿瓢老頭？”

方杳真想敲頭：“笨啦！人家去年新上任的！”

舒云摁下開關，熱氣伴著水聲飄起來，也在想梁遇臣。

昏暗的禮堂，周正的皮相，他站在明暗之間，哪里是一個簡單的“帥”字能形容的。

飲水機“咕咚”作響，熱水很快溢出杯口。

嘶——

舒云被燙得一激靈，趕換手，手指了耳垂。

“小云？到底長啥樣啊？”方杳朝揮揮手，“你咋魂不守舍的？”

舒云把溢滿的熱水倒出去一點，雙手捧住馬克杯轉過。

想承認他是好看的，卻又矛盾地不愿意表現那麼明顯，只好折中：“嗯……還好吧，一點點。”

高詩琪一聽，兩眼發：“哇，那你拍照片了嘛？我想康康。”

方杳看不下去狗那樣：“你以為舒云像你，喜歡拍帥哥然后發表白墻撈人？”

“……”高詩琪想爬上去打。

方杳又問：“誒，小云，那你問他秋招的事，他怎麼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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