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朗,揚州城在劫難之后第一夜點燃了燭燈,雖然燈火不比往日,但也稍稍恢復了幾分江南水鄉的人氣兒。
拂容君已經乖乖去了魔界通信。聽說他走之前又好好讓景言醋了一醋,沈璃心里估著,那拂容君心里,只有一分是真心想幫景惜笨丫頭,其余的心思皆是想占人家姑娘的便宜。偏景惜把拂容君的話當真,知道他走了,好生難過了一陣。而不止是景惜,廟里好些見過拂容君的姑娘知道他走了,皆是一副嘆斷了腸的模樣。
沈璃看在眼里,對拂容君更是氣憤,那東西在魔界對墨方下手不,轉而又到人界來勾搭姑娘,他對人對事,哪有半分真心。
“好花心之徒,到哪兒都改不了本。”沈璃對拂容君不屑極了,行止剛給一個帶瘴毒的中年人驅除了瘴毒,一站起便聽見沈璃這聲低罵,他轉頭一看,只見街對面幾個才病愈的子在搶奪一塊白絹帕子,仔細一看,那是天宮上織云娘子們的手藝,能留下這種東西的必定是拂容君無疑。
“人走了,東西還在禍害人間。”沈璃想想便為這些姑娘到痛心,“蠢姑娘們!分明除去城中瘴氣這事與那草包半分干系也沒有!”
行止聞言低笑:“王爺這可是在為拂容君搶了你的風頭而心懷怨恨?”
“魔界不比天界逍遙,因常年征戰,賞罰制度可是很鮮明的,誰的功勞便是誰的功勞,不會接到別人頭上去。”沈璃好面子,心里又有點虛榮。此生最的便是敵人倒在腳下的覺,還有將士百姓們擁戴的歡呼,而這次兩個都沒得到,沈璃難免覺得不滿,“替你們天界辦事,勞心勞力中毒傷不說,事結了,功勞還是別人的。你們天界的人倒是都大度!”
行止失笑:“王爺的功勞行止記在心里,回頭必定回報天帝,讓他好好賞你。”
“別的賞就免了。”沈璃斜眼瞥行止,“能廢了我與拂容君的這門親事,天界便是再讓我去殺十頭妖,我也是愿意的。”
行止沉默了一瞬,還沒說話,正適時,天空忽然一陣斑斕,接著,一聲破的響震整個揚州城。行止一笑:“沈璃,轉頭。揚州城開始放煙花了。”
沈璃一轉頭,大道的另一端,有一大堆人聚集在一起放煙花,五彩繽紛的煙花在天空綻放,映得空中流溢彩極為麗,伴隨著竹的聲音,整條大街像過年一樣熱鬧起來,家家戶戶皆推開了門,人們漸漸走到了大街上,驅逐了揚州城中的死氣沉沉。
方才被行止治愈的中年人咳嗽了兩聲,點頭道:“新日子,迎新日子咯。揚州城這才有點人味兒啊!”
耳邊的聲音漸漸嘈雜,隨著一朵朵煙花的綻放,揚州城這條中央大街上越來越熱鬧,人們跟著煙花的聲音歡呼。沈璃愣愣的看著那些煙花,心里竟莫名的有幾分,明明這只是人界而已,但這些人對未來的期對好日子的期盼,和魔界的族民沒什麼兩樣,他們的愿質樸而真實。
“走吧。”行止道,“我們也去湊湊熱鬧,除除霉氣。”
沈璃沒:“煙花在天上炸,哪能炸掉人上的霉氣,讓他們熱鬧就……”
手腕被溫熱的手掌抓住,沈璃的子被拉得一個踉蹌,行止不由分說的拽著便往前走:“鄉隨俗。難得能會一下人間的群活,他們在迎接新生活,這生活是你給的,你便當他們是在謝你好了。”
“等……”
哪還聽沈璃說話,行止拉著便一頭扎進了吵鬧的人群中,離煙花越近,裂的聲音便越發震耳,人們的歡呼聲便越發響亮,大家臉上全都洋溢著快樂與期,在煙花絢爛的映襯下,每個人的眼里都裝進了千百種。
前面拽著手的男子信步往前走著,帶在擁的人群里面穿梭,分他們的歡樂,煙花的炫麗在他的白上映出各種彩,讓他本就不像一個真實的人。忽然手心使力,將行止的腳步拽住,此時他們正站在人群中間,四周皆是不停的歡呼聲,沈璃湊到行止的耳邊大聲道:“你太漂亮了!不要走我前面!”
因為看見了他,就再也看不見別的彩了。
行止側過頭靜靜看了沈璃一會兒:“沈璃。”他的口型是這個樣子,但他的聲音卻被掩埋了,沈璃耳朵湊近,大聲道:“什麼?我聽不清!”
行止張了張,似乎說出了句什麼話,但沈璃還是沒聽見,疑的他,顯然行止不愿意再說第二遍了,只是了的腦袋,輕輕一笑,繼續走在前面。
沈璃腦海里一直在重復他方才那個口型。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想,待得想通,周圍的嘈雜皆空,仿似聽見了他輕淺的嗓音聲說著:
“我在前才能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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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行止估計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天,沈璃上的傷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只是里的毒還未徹底消除,行止讓在人界多待些日子,待余毒消除干凈之后再回魔界,沈璃卻坐不住了,害怕魔君知道此間事宜之后有什麼安排吩咐找不到人手。
行止只好隨著沈璃急匆匆的趕回魔界。
哪想他們回到魔界的時候,得知拂容君竟還在魔界呆著,他一回魔界便又開始粘著墨方,四跟著墨方走,時而有礙墨方的公務。沈璃聽得咬牙,只想將那花心家伙達癡傻,他再也不能去煩人,而此時呆在魔界的仙人卻不止拂容君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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