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個月圓夜。
一道白影在屋頂上快速穿梭,它時不時潛伏在簷角等待巡邏的武士通過後,又往前縱躍出去。
從西向東穿越大半個沈家,他們方纔在一座庭院門口停下來。這個地方,正是下午在沈駱跟前耀武揚威的綠年沈帆的居所。
“我們不會被髮現吧?”站在貓背上的青鳥鬥誌昂揚,躍躍試。
看著青鳥一臉的蠢相,蘇黎嫌棄的說:“雖然你弱了點,但好歹有一神脈,天生吊打那隻八階冰猿。”
神對妖擁有絕對的脈製,等階差異也造了絕對的威嚴。
沈帆在馭師的資質測試中契約到一隻八階冰猿,六階妖是馭師的門標準,八階百年難遇,至於十二階堪稱極品天賦。
因此,當作天才被恭維了前十年的沈帆,得知不曾留意過的病秧子契約到十二階神時,被嫉妒和恨意衝昏了頭腦,刁難沈駱。
理所當然的,作為眾人眼中弱存在的妖團,為最大炮灰。
思及此,那雙貓瞳裡瞬時浮現一陣寒:“先乾了再說。”
夜,更加沉寂。
一扇半開的窗戶下,兩隻小妖虎視眈眈。觀察片刻後,那隻白妖躬躍跳進去。方纔站穩,便對上一雙碧綠的眼睛,在黑暗的房間中格外驚駭。
那是一隻白藍臉猿猴,形壯碩,約有七八歲孩那麼高。冰猿是力量型妖,在近戰中得天獨厚。
蘇黎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將背上的青鳥抓下來拍飛出去。
被糊了一臉的冰猿:……
更讓它驚恐膽的是,自頭頂上方傳來的上古神朱雀威,渾似乎都凝結在這一刻。
驀地,“滋拉”聲響起,兩隻妖齊齊扭頭去看。
隻見那隻白妖站在桌麵上,尖爪自墊中彈出,劃拉出一條深深的劃痕。
掀眼皮,那雙幽幽地貓瞳掃過來時,兩隻妖頓時安靜如。
蘇黎眸底微浮,慢悠悠地掏出顆核桃,貓爪輕輕一拍,“劈啪”碎了渣渣。
一陣死寂過後。
青鳥:“老大。”
冰猿:“老大。”
妖世界強者為尊,對麵那隻白妖,本能地讓它們到膽寒。
蘇黎滿意地甩了甩尾。
確認自己的老大地位,蘇黎方纔開始打量整間屋子。腦海裡第一反應到:有錢!真是有錢!
屋陳設簡單卻華貴,各種奇珍異寶使得靈氣充裕十足。
很快,一個泛著微的碧綠盒子吸引了的目,抬起小爪子搭在盒麵,的墊下甚至還能覺到屢屢涼氣。
心念一,突然間,倏的湧出一陌生的力量將碧玉盒拉扯進。看著空空如也的桌麵,頗詫異,旋即麵欣喜。
隨空間可是個好寶貝!
隻是,接下來無論怎麼嘗試也不能把碧玉盒拿出來。
蘇黎按耐住好奇心,又挑挑揀揀順了些東西,纔將後背的包裹取下來。
包裹裡儼然裝著個白小瓷瓶,咬掉瓶後,登時從瓶中溢位來一冷冽雲杉木味道的燈油,沿著桌沿一滴滴濺落在地。
蘇黎覷了一眼冰猿:“我們走後,你儘管去醒你的主人。但你膽敢供出來,那就是你的下場。”
爪子前方,是碎一堆的核桃渣。
冰猿從頭到腳陣陣發麻。
“蠢鳥,放火。”
風輕輕拂過,攪得樹葉沙沙作響。
這註定是一個不眠夜。
“走水啦——”
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在黑夜中驟響。
沈家東邊的竹苑中,霎時間濃煙四起,火勢洶湧。
這場火來得莫名其妙,沈家家主大怒,下令一定要火速緝拿盜賊。
原來,那賊人不僅放了火,還盜走沈帆房裡諸多寶貝。如此正大明,無疑狠狠折了沈家麵。
東邊鬨得飛狗跳,西邊最不起眼的角落,兩一夜好眠。翌日一大早,蘇黎剛睜開眼睛,就看到旁邊的蠢鳥睡得昏天地暗呼嚕連篇。起舒展下,抬腳,對著蠢鳥的屁用力一踹。
忽然,房門響了一下,被拉開。
蘇黎剎那間一頓,慌忙抬頭,猝不及防地撞進沈駱那深邃的眼眸中。不知為何,到一陣強烈的心虛。待反應過來時,已經撲了出去,四爪穩穩的站在年的肩膀上,茸茸的大尾糊了對方一臉。
而此時,蠢鳥已經滾進桌底。
蘇黎不由鬆了口氣,複又向年,一愣。
沈駱眼底含著笑,對第一次主親近,麵上七分震驚三分欣喜。他倏地將舉起來,忍不住俯,在額頭上啾了一口。
溫熱的、潤的……一個吻!
那雙暗紅的貓瞳瞬間瞪圓了,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和異如此親近。
“嗬嗬。”低沉而愉悅的笑聲自年的腔裡發出,沈駱溫地了蘇黎的腦袋,抱著徑直來到桌旁,從盒子裡拿出了一條銀魚乾喂。
蘇黎一邊嚼著銀魚乾一邊忿忿地想,這算不算被男主親了?!
溫馨的早飯時間並冇有持續多久,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七爺,族長請你去碎玉閣。”
碎玉閣素來是沈家長老議事的地方,沈駱皺眉頭。他“嗯”一聲,重新換了件玄長衫,正準備出門,忽然到肩膀一沉。
側頭,看到那雙漂亮的貓瞳微瞇著睨了他一眼,便將臉微微的側到一邊,滿臉傲。
霎那間,一無法言語的愉悅與滿足填塞滿口。
沈駱再垂首看看睡眼朦朧地啄著他的青鳥,稚的臉龐上角略彎。
跟著家族的武士穿過偏僻的後院,最後在一個陳設雅緻的廳堂門口停了下來。
蘇黎抬頭看著牌匾上“碎玉閣”三個大字,遒勁有力的字間蘊含著書寫者霸道的靈力威,長時間盯著匾額看,神力較差的修真者必定會心神紊,重者走火魔。
見微知著,沈家真不愧為百年世家。
收回目,發現蠢鳥正盯著匾額瞧得神,立刻一爪子拍到了它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