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陷在自己的心事中，眼神一直盯著黎然出神，并沒有別的意思，但黎然卻被盯得有些難。

果然，他還是不適合為焦點，被人盯著看不如被人忘在角落。

黎然輕嘆一聲，抬腳下了臺階。

這個殺手明顯已經沒了殺心，危險解除，他也沒必要一直跟著，大殿里那些同學們估計還要再玩很久，他索隨走走。

寺廟建在半山腰間，風景特別好，恰逢正月元宵，寺廟里很應景的掛上了各燈籠，中國風十足，倒也是風景。

黎然隨意逛著，來到后面一小廣場，小廣場上立著一座寶塔，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做的，似銅非鐵，寶塔一周雕刻著十二生肖，非常細。

黎然視力非常好，雖然站的遠，但也一眼看到了浮雕在寶塔外側的那些生肖圖案，似乎是鍍了一層金，因為是暗的，看上去非常有年代，就好像是青銅。

此刻，圍在寶塔前的香客們都在往塔上扔著什麼東西。

他有些好奇，看了一會兒，約聽到有人跟自己家孩子解釋，幣能扔到寶塔里面就是很有運氣，扔的越高，運氣越好。

黎然忍俊不，往寶塔頂端看了一眼，略數了數，寶塔一共七層，他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甚有人能扔到第七層，能扔到第五層的都是數，絕大部分連塔里都扔不到，從廣場這邊扔到廣場那邊，還不小心會砸到人。

黎然覺得有意思，退在一個不影響其他人的角落位置，饒有興致的看著。

這群小孩兒幾乎就是在丟幣，撿幣，再丟，再撿……跑得滿頭大汗。

黎然面前就站了一個小男孩，個子有點矮，看上去六七歲的樣子，這小家伙也不貪心，每一次都找準最低的第一層往里丟，結果每一次都差一點，幣砸在塔邊又彈回來，在地上滴溜溜滾出老遠。

每一次，都差那麼一點。

給黎然難的。

真想過去舉著他，讓他直接扔進去。

又沒進。

黎然輕笑一聲，低頭看小家伙再次跑著去追自己的幣，低頭的一瞬間，聽到了一道細小的破空之聲飛速而來。

他眉心一沉，想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回頭的瞬間抬手一抓，手心里砸過來一個涼涼的東西。

幣。

黎然無奈一嘆，都已經退到這麼遠了，還是躲不掉。

……好危險。

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哎，生活真是艱難。

這些小朋友，真是不乖……

黎然等著小朋友過來找幣，一抬頭，看到低頭找幣找到自己前來的人，眼角一，怔了怔。

“沒有呢，就是這個方向啊……”

生低著頭，還在自言自語。

黎然看了看不遠蹦蹦跶跶扔幣的一群小朋友，再看看已經找到自己跟前下一秒就要撞到自己的生，突然有些想笑。

……稚。

“找這個嗎？”

眼前忽然過來一只手，手心攤開，里面坐著一枚小幣。

“啊！”

傅予開心的喊了一聲，抬手就要拿。

那人手指一，幣不見了。

手一頓，愣愣的抬起頭，心里有點不高興了。

“你……”

四目相對，傅予眼神一亮，頓時驚了：“黎然哥哥？！”

聲音清脆，帶著毫不掩飾的意外和驚喜，甜甜的，特別好聽。

黎然沒想到看到自己會直接開口喊一聲黎然哥哥，畢竟上次聚會這丫頭看到自己就怯怯的，要不是傅斯年拽著，能一蹦三米遠。

“黎然哥哥，你怎麼會在這里啊？”傅予還在跟同學出來玩竟然能遇到哥哥朋友的震驚中，有些小激：“你也跟朋友們來逛廟會嗎？哇，完全看不出來，你竟然也對這些興趣……”

短暫的愣神，黎然無奈一笑，搖了搖頭：“跟你哥哥來的。”

“真的嗎？我哥哥也在？”傅予更激了，下意識往他后看了看：“我哪個哥哥啊？”

“兩個都在。”黎然看了眼廣場前面的大殿：“他們在前面。”

“唔，那肯定是陪著和母親一起來的，每年初一十五都要去寺里上香的。”傅予笑著點點頭，又不狐疑：“不過，今年怎麼來這里了？”

“不是。”

“不是？”

黎然沒有過多解釋：“朋友們一起來的，一會兒你見了自己問吧。”

這話有點直接，也終于讓傅予從剛才的激中回了神。

哦，這是黎然，是那個高冷的有點怕人的哥哥。

傅予想到這個臉上的笑容就維持不下去了，然后就有一瞇瞇的不太自在。

“……哦。”

黎然沒出聲，只是看著。

眨了眨眼，猶豫著找個什麼借口離開。

“小予兒，你找到了嗎？沒找到不找了吧，我還有呢，我剛才找那個小朋友換了好幾個呢。”

旁邊有個生跑了過來，見跟黎然說話，愣了下，小聲道：“誰啊？”

“啊，我哥哥的朋友。”傅予說。

生點點，沖黎然笑了一下，黎然點點頭。

生似乎也覺得黎然不太好接，悄悄了手臂，傅予猶豫了下，開口：“那，那我……”

黎然就看著，也不出聲，心里卻在想自己有這麼嚇人嗎？他以前是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嚇到了嗎？.七

還是說，他長得這麼嚇人？

那……以前時潯一見了他也總是躲著，也是這個原因嗎？

“黎然哥哥…”

黎然心思微，被這一聲低低的黎然哥哥喊回了神，垂眼看。

傅予剛才丟幣跑來跑去，白皙的臉蛋上著，可人。

“那我就先走了，我跟朋友一起來的。”

言下之意，我要跟朋友們一起去玩。

黎然突然覺著這丫頭說話有意思，輕扯角，點點頭。

傅予明顯松了口氣，拉著朋友轉就走。

“等等。”

傅予腳步一頓，轉：“怎麼了？”

黎然看著一臉防備警惕的樣子，忽然就有些不爽，想起傅斯年曾經給過他的暗示，忽然起了一點想要逗弄的心思。

傅予見他冷著臉不說話，有些茫然：“黎…”

黎然眼角一瞇，忽然開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