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孩子,氣急敗壞,他看著卻可得很,不想再逗對方,緩步走到后,換了副討巧神。
“殿下,臣錯了,臣剛才不好意思說,怕公主生氣,臣如果實話實說,那個雪字是由于想著殿下,豈不太僭越。”
早這麼講不就了,茜雪的心豁然開朗,幸好背對著,要不角非彎到兩鬢去。
順著講便害,不順又生氣。
緒怎麼都平穩不下來,但心里說不出得喜悅,仿若含塊糖,見到對方便滋潤出甜。
“我的名字本來就好聽,供奉喜歡也平常,哪里有冒犯這一說。”手背在后,轉了個圈,又春風滿眼,“供奉,咱們去哪里玩?你說做普通人,那就咱們兩個出去嘛。”
蘇澤蘭點頭,“先把服換一下,長安的治安很好,不出城沒關系,但小殿下一定要跟著臣,不好丟了。”
茜雪興地拍起手,從小長在都城,只與父皇微服私訪過,或是和杏琳出去又很快回來,一點兒也不自在。
早就想去東西坊玩,還要聽胡姬歌舞,嘗嘗街邊小食,急得拉住對方襟,“服在哪里,趕去換,晚了就宵了呀。”
蘇澤蘭說遵命,到屋里拿出備好的服,兩人匆匆換上,臨出門前又掏出個帷帽,騰地戴到公主頭上,“殿下,別忘了面紗。”
茜雪開雪青紗,嫌麻煩不想戴,“我看好多子都沒有啊?”
“別人不用,小殿下這麼,可不能缺。”
他夸,哄得眼前人歡心,乖乖地放下來。
兩人各自騎馬,先去東邊瞧文古玩,沒多大會兒就繞到西邊,商鋪琳瑯滿目,一眼不到頭,茜雪簡直如一條小魚落了水,拉著蘇澤蘭到跑,最興趣騾馬行與酒肆,瞧見里面金發碧眼的胡姬便走不路。
“供奉,我——”可憐地掀開帷帽一角,出漂亮的桃花眼,“我能不能進去聽歌舞啊,就待一盞茶的功夫,行不行?”
他附耳過來,“公主,你仔細看,里面可有子?”
對方滿臉掃興,“早知道應該穿男裝,多方便,這天下真不公平,憑什麼你們男子哪里都行,我們就諸多限制。”
蘇澤蘭在馬上笑,“公主說的對,臣也覺得離譜,將來殿下可以把這些規矩都改了。”
“我又不是皇帝,哪有這種本事,還是供奉多努力吧,當個賢臣良相,好好輔佐陛下為一代明君,真正做到眾生平等哦。”
對方笑出聲,小殿下的道理一套一套,還多。
他們在酒肆前說話,風姿綽約實在太引人注目,已經有胡姬從門樓過來,巧笑嫣然,抬頭一眼,腰肢輕擺瞇了眼,滿樓紅袖飄。
有帕從天而降,悠悠,朝著蘇澤蘭就飛過來,曖昧綺麗,嚇得茜雪回過神,還好自己沒執意去喝酒,忘了以對方的容貌傾城,若是進去還不得出事,連忙夾住馬,一溜煙就跑。
蘇澤蘭笑著后面喊:“小娘子別那麼快啊,仔細收不住馬。”
才沒心搭理他,剛才那些胡姬的皮可真白啊,眼窩深得好似湖泊,蘇供奉也不知道平時去不去酒肆,自己還在邊,那些胡姬就火辣辣地示好,若是對方一個人還得了。
頓時滿腦子都是香艷畫面,都快恨他了!
人世間實在太大,那麼多好看的人,都是驚險,自從蘇供奉放出來,就患得患失,經常提心吊膽。
兀自跑到西市頭,迎面瞧見間書畫坊,名家字畫掛了滿墻,各名筆懸在清一漆木架上,夕下發著潤澤的。
茜雪記得蘇供奉以前在金陵書畫坊待過,不自覺停住腳步,正好屋里走出來個妙齡子,材纖細,發髻高挽,滿口吳儂語,一邊收陳列書畫,一邊與里面的老人家說話。
不太懂,但覺得有趣,站在外面繞有興致地聽,不一會兒蘇澤蘭過來,才悄悄問:“供奉,這是金陵話嗎?”
對方搖頭,“南邊的話多了,有點像但不是。”手給對方整了下防風罩,“殿下想進去看?”
“嗯。”點頭,嫣然一笑,“以前供奉就是在金陵畫坊做工吧,咱們現在去不了金陵,就先到這里瞧一下。”
說著翻下馬,徑直往里走,屋及烏莫過于此,蘇澤蘭心里喜歡,跟著一起逛,給充滿好奇心的小公主講字畫,瞧紙墨筆硯。
屋里只有位老人家,本來想過來招呼,一聽人家是行,也就不再言語,站在柜臺后筆袋,一會兒外面的子過來,捧著金燦燦卷軸笑,“二位想看點什麼?”
茜雪回過頭,聽不太明白,對方又講了一遍,語速放慢,方才聽懂了,回:“隨便看看,小娘子不用招呼。”
那位點頭,扭過與老人家繼續說話,窄袖襦領上出白凈纖長的脖頸,單騾髻整個梳上去,出耳后一個紅胎記,約約,吸引人的目。
茜雪瞟一眼,不好盯著人家看,隨手拿只諸葛筆,“咱們走吧,一會兒就收市了。”
他們走到柜臺邊付錢,忽聽外面一聲馬的嘶鳴,那子頓時春風滿眼,拎子迎出去,腰間掛著的芙蓉玉叮當作響,一個材高挑的男子出現在門口,隨著一步步走近,逐漸看清面容,神靦腆得像個孩,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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