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問題嗎?”柳玉珠不由地走過去。
陸詢將傘面朝傾斜,看眼畫中的人,再看向柳玉珠那張白皙的臉,低聲道:“似乎將你畫胖了些。”
柳玉珠的臉就又燙起來了。
陸詢笑了笑:“不怪我,是你這半年學傘過于辛苦,消減了。”
柳玉珠懶得聽他調戲,別開臉道:“大人若無事,我回房去了。”
陸詢收起傘,問:“快夏日了,我的夏袍何時做好?”
柳玉珠就讓他四月中旬來拿。
陸詢思忖片刻,道:“到那時,你哥哥考完院試也回來了,如果他這次中了秀才,你便是秀才妹妹,份水漲船高,或許真能找到一個愿意伺候你的如意郎君。”
“便是我要嫁,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不勞大人費心。”
沒完沒了的戲弄人,柳玉珠瞪他一眼,轉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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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陸詢猜測的那般,四月初十,柳儀考完院試,在府城繼續逗留一晚,然后就回了甘泉縣。
科舉是大事,柳金珠、蕭鴻夫妻倆也趕來柳家,關心柳儀考得如何。
柳儀笑道:“我覺還行,院試發榜快,五月初一就知道結果了,你們都別急。”
蕭鴻慣會說漂亮話,都要將柳儀夸文曲星轉世了,又對柳暉、宋氏道:“五月初三我爹慶五十大壽,若溫禮中了秀才,咱們家就是雙喜臨門了。”
宋氏:“那就借你吉言了,溫禮真中了,我給你爹送份大禮。”
蕭鴻忙道:“娘您別破費,您都送過我們家一顆世上獨一無二的金珠了,其他什麼都不用準備。”
他話音才落,柳金珠手過來,在他胳膊上狠狠擰了一圈。
柳玉珠抿笑。
接下來的半個月,柳玉珠等人都在盼院試發榜,柳儀倒是鎮定地很,每日都在書房里埋頭苦讀,柳玉珠給哥哥送茶的時候,與哥哥聊了聊,才知道哥哥已經開始為八月的秋闈做準備了。
“哥哥注意休息眼睛,看兩刻鐘就站起來去窗邊待會兒,哪怕一邊默背一邊遠眺呢,也比一直伏案讀書強。”
“放心,哥哥知道的。”
柳玉珠就退出去了,不再打擾哥哥。
到了五月初一,因為離縣衙太近,柳玉珠上秋雁,一塊兒去等著發榜了。
們倆最先到,沒多久,柳金珠蕭鴻夫妻、宋氏柳暉也都趕來了。
好多街坊也都來看熱鬧。
終于,負責張紅榜的衙役走出來了,百姓們自讓開地方,兩個衙役一個涂漿糊一個往上粘,大紅的榜紙從最后幾名緩緩地往前鋪開。
柳玉珠翹著腳尖,待一張紅榜都好,終于在第六的位置看到了哥哥的名字!
排名第六,也就是說,今年杭州府的院試,那麼多考生去考,哥哥不但中了,還名列前茅!
等大家都反應過來,蕭鴻高興地看向妻子,柳金珠已經跑過來,一把抱住了柳玉珠,姐妹倆笑容燦爛,像一對兒艷明的并海棠。
喜悅過后,一家人齊齊回了柳家。
柳儀聽到笑聲,從書房走出來,見家人個個面帶喜,就知道自己中了。
得知他是第六名,柳儀也有些意外。
柳暉著胡子道:“不枉你娘非要供你讀書,我還想呢,這次若沒中,就讓你一邊學傘一邊讀,兩不耽誤。”
宋氏笑著推了一把丈夫。
柳儀想了想,對父母道:“二月里,陸大人曾去縣學勉勵我等,還騰出半日專門為我等解,陸大人對我有點撥之恩,眼下我中了,得去縣衙拜謝大人才是。”
柳玉珠詫異地看向哥哥。
柳金珠已經問了出來:“大人是如何點撥你的?”
柳儀解釋了一番,有意瞞了他與陸詢的對話,免得消息走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等他拜謝陸詢回來,再說陸詢要他搬去縣衙親自指點,因為他的名次好,此時消息傳出去,無論家人還是外人都不會質疑。
柳金珠聽說陸詢為每個學子都解了一刻鐘,并沒有特殊關照,就沒多問了。
蕭鴻道:“我隨你一起去吧,先前我邀請大人明日去家里吃席,大人已經應了。”
宋氏笑他:“就沒有你混不的知縣。”
蕭鴻拱手:“都是托娘的福。”
宋氏去了一趟室,回來遞給兒子一個荷包,道:“既然是拜謝,就不好空手去,先去買點茶葉什麼的。”
柳儀點頭,換了一袍子,與蕭鴻并肩離去。
宋氏又讓廚娘去買買魚,今兒晌午好好置辦一桌席面。
“娘,弟弟高中,咱們家宴請親朋好友嗎?”柳金珠問。
宋氏道:“先不忙,不是還要參加秋闈、明年的春闈嗎,先讓你弟弟考,考上舉人再考進士,咱們爭取一口氣請個大的!”
柳金珠笑:“行,那就請個大的!”
柳玉珠也在笑,只是心里不敢抱太大希,秋闈比院試難,春闈更是全國的舉人匯聚一堂爭一百多個名額,那種書香世家的學子都很難做到一次就中,更何況自家這沒什麼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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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訊傳開,陸續有街坊好友來柳家道喜,柳玉珠陪著母親招待客人,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到了準備午飯的點,客人不再登門,柳儀、蕭鴻也終于從縣衙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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