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珠躲在柳儀后,此時防備的卻不是陸詢,而是蕭寶琴的親哥哥蕭海。
“好了,你們陪大人繼續逛逛吧,善善累了,我們先回去了。”蕭鴻還能不了解蕭海的德行,無需柳金珠瞪他,他已經抱起兒,朝陸詢告辭了。
小蕭善很會看眼行事,這會兒趴到爹爹肩膀,著眼睛朝舅舅、小姨、陸大人道別。
“你們倆也隨我們走吧。”蕭鴻含警告地對蕭海道。
蕭海不敢公然違背兄長,蕭寶琴更不會在心儀的夫婿目標面前違抗哥哥,便都老老實實地跟著蕭鴻夫妻離去。
柳儀松了口氣,陸詢是柳家的貴客,他真怕蕭海兄妹在陸詢面前丟人,害得他們也沒了面。
“大人還想再逛逛嗎?”柳儀轉過來對陸詢道。
陸詢頷首:“只是不知哪風景最好。”
柳儀笑道:“論賞燈賞月,除了游河,最好的去當是本縣的月老廟。廟里有兩棵相向而生的老槐樹,中間被一池泉水隔開。兩棵老樹的枝條在池水上方糾纏牽連,好比夫妻恩難斷難分,糾纏的枝枒間有一圓形空缺,月投到水面恰如一滿月。據說,月圓之夜,只要能將銅錢投中水中的“滿月”,月老便會滿足那人的心愿,賜其姻緣滿。”
陸詢看向天上的月,調侃道:“本尚未娶妻,只是今晚明月微缺,便是投中,怕也無用。”
柳儀:“大人竟也信這個?我年時投了多次,也未見月老顯靈。”
陸詢笑道:“過去瞧瞧吧,心誠則靈。”
柳儀看向妹妹。
柳玉珠點點頭,安靜地跟在他一側。
月老廟的位置比較偏,而且明晚才是滿月,最值得許愿的日子,今晚去月老廟的百姓并不多。
周圍漸漸清幽下來,柳玉珠突然腳一崴,人朝柳儀歪去,被他及時扶住。
“怎麼了?”柳儀擔心地問。
柳玉珠低著頭,聲音聽起來仿佛要哭了:“崴腳了,好疼。”
柳儀蹲下去,試著去妹妹的腳踝,他剛到,柳玉珠便疼得避開。
“哥哥,我走不了了,你去全叔趕車過來接我吧,等會兒你繼續陪大人去月老廟。”
柳玉珠歉疚地道。
陸詢道:“姑娘的傷要,不必管我。”
柳儀此時也只想照顧妹妹,然而這里離騾車停留的地方太遠,周圍也無人可以幫忙帶話,無奈之下,柳儀只好懇請陸詢代為守著妹妹,他去自家的螺車。
陸詢溫聲應允。
柳儀先把妹妹扶到一旁的石頭上坐好,低聲道:“妹妹別怕,哥哥去去就回。”
柳玉珠乖乖地朝哥哥笑了笑。
柳儀對陸詢完全信任,拱拱手,轉跑去找全叔了。
待他的影消失,陸詢徑直走到旁邊的樹蔭下,背靠樹干,面朝柳玉珠的方向。
月皎皎,他俊的臉被如的柳條遮擋,朦朧不清。
柳玉珠咬咬,取出袖口的帕子,起朝他走去。
第16章 016
晚風吹拂,柳條輕輕搖曳,恰好能擋住陸詢口的位置。
如果陸詢換黑,離得遠了,未必能發現他站在樹下。
柳玉珠停在柳條外圍,還沒開口,里面的男人發出一聲輕笑:“姑娘的腳,好的真快。”
柳玉珠既然撒謊騙哥哥,就做好了被陸詢嘲笑的準備,托起手中的帕子,低聲道:“之前在衙門,民替大人拂塵時曾絕落淚,承蒙大人心善借了帕子一用,只是當時民心事煩擾,竟把這帕子當自己的收了起來,現已清洗干凈,趁此機會歸還大人吧。”
陸詢看著白皙的手,道:“這帕子是我娘親手為我做的,我找了多日不得,原來被你藏了去。”
柳玉珠再次澄清:“我不是故意的。”
陸詢微哂,背倚樹干,朝手。
兩人中間還隔了些距離,他這樣,柳玉珠只好撥開柳條,往里走了兩步。一手擋著柳條,一手將帕子放到他手上,的視線始終避開陸詢的臉,尤其是那雙看似溫潤實則心思難測的眼。
突然,陸詢將帕子與準備收回的手一起攥住了。
柳玉珠渾一僵。
“進來,你我敘敘舊。”
那聲音低沉溫,宛如蠱。
柳玉珠陷害過他,兩人份又懸殊,陸詢提出這種要求,不敢拒絕,只是這樣的地點,若被人發現兩人躲在柳樹下,不定要生出什麼樣的誤會。
“可以在外面說嗎?我怕樹上有蟲子。”福至心靈,柳玉珠機敏地找了個借口,聲音怯怯的。
陸詢笑了笑,收了帕子,松開的手。
柳玉珠如釋重負,飛快走出樹蔭,坐回了那塊兒大石頭上。
陸詢也走了過來。
柳玉珠向哥哥離開的方向,解釋道:“我還是繼續裝腳疼吧,我家的騾車離得不遠,哥哥他們隨時可能過來,別讓他瞧見我站著。”
神語氣配合,仿佛真的只是擔心謊言被兄長拆穿。
陸詢不置可否。
旁邊是條小河,岸邊有很多可以供人休憩的石頭,陸詢與隔了一塊兒石頭坐下。背對著河面,他正對著,月亮的影子隨著流水不停地,堪堪保持形狀,很像此時的,膽小無助,卻要努力維持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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