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著頭,眼睛看向皇后:“娘娘的好日子,千秋節理當大辦,前些時日吾和家也是說過這些的,引臺應該十天前就得了吩咐該如何辦的。”
再過兩三日就是皇后的千秋,要是辦起來又有一堆事,現在才來討主意,就不覺得有一點晚嗎?
“家也吩咐人來同妾說過的,都是太后的恩典,”皇后淡淡一笑,“可是妾一向儉樸慣了,今年外面又有旱災,想了又想,覺得實在不該耗費民力來滿足一日之歡,想向您奏請,在凝清殿置辦一桌小宴樂一樂也就算了,實在不必張揚。”
其實偌大的國家,一年之總會有些地方發生水旱災害,這些都是正常的,皇后往年雖然也不會過得太奢侈,但總還是會大辦的,今年恰逢半整之數,反倒是不過,太后不由得在與皇帝之間多看了幾眼。
七郎如何是再清楚不過的,沒有把握的時候不會輕易將消息放出去,云瀅就算是再怎麼得他的意,他寵著就了,但皇后無大錯,便不該輕言廢立。
就算是元后的事為真,那也過去不知道多久了,本無從查證,而以后的那些荒誕不經的事別說是他編來哄自己的,就算不是編的,只要沒有發生,僅憑帝王的疑心,也不可能作為廢后的依據。
“皇后心懷萬民,當然是好的。”
圣上被太后看得也有些詫異莫名,這些是皇后應有的面,他不會吝嗇不給,就算是外面有什麼搖中宮的傳聞,也是旁人見貴妃有孕揣測,明堂暫時并沒有這種意思:“但國庫還不至于空虛到這個地步,朝里的事有朕,你無需擔憂,人在引臺辦就是。”
皇后很聽他說這樣的話,神和善,心下微微一,還是笑著解釋道:“妾這些年也熱鬧慣了,人年紀大了,也喜歡清凈一些,松松快快地過個生日,妾只想備一桌酒,請家往凝清殿小酌,其余的恭賀壽禮,在妾看來無甚要。”
太后見皇后語意誠摯,心下也有全的意思,“娘娘這是在說吾了,你的年紀哪里大了,要是想在凝清殿過生日,就家陪你一日又不是不,有什麼擔心的?”
云瀅聽沒聽進去自己的話,得看怎麼做,皇后是中宮,若是圣上連陪過個生日也要想著辦法推拒,那看來也是奉違了。
皇帝已經太久沒去過旁人的宮殿了,偶爾去看看公主,也不會夜里留宿,更不要說中宮,這些時日更是從未踏足,從前他初一十五偶爾還去裝裝樣子,不知道是糊弄誰呢,現在連敷衍都懶得敷衍,直接同云瀅一道住在了明堂,連著五六次都沒到凝清殿去。
就是先帝,也沒有這麼冷落過皇后的,皇帝就算是不愿意委屈自己,怎麼也該陪皇后過一個生辰的。
中宮的千秋節同皇帝的萬壽節一樣是宮中重要的節日,皇后的生日七年都是辦了宮宴的,榮華過眼,珠翠寶飾都看厭了,這一回突然想要清凈一些,只想同自己的丈夫說話,那皇帝當然也沒什麼好拒絕的。
但圣上卻莞爾一笑,同太后討罪道:“阿娘有旨,兒子本當遵從,但最近太醫來請脈,說是朕上有些不好,便懇請朕戒了杯中之,因此阿娘之言,恕兒子難從命。”
這話一出,太后也有些吃驚,相比起皇后的生辰,當然是皇帝的更重要一些,面嚴肅起來,看著圣上后站著的江宜則低聲斥道:“家上怎麼了,為何不向吾回稟一聲?貴妃還在明堂住著,也不怕染上了?”
這別說是江宜則,云瀅夜夜睡在圣上枕畔也不知道的,不過太后也知道在明堂恐怕是被服侍的那個,出了事還是先問罪侍。
江宜則正要上前請罪,他在侍省這麼多年,要說些瞎話替圣上圓謊并不是難事,但卻被圣上示意退回原位。
“不是大病,是朕前兩日誤服金丹,子忽然不適,才傳了太醫,貴妃和宜則都不知。”
提起這些方士的金丹,太后又又恨,有些靈驗,有些又損及圣,“吾也不是不皇帝吃,可你好歹該有些分寸,旁人多試幾次,你是萬金之,哪有心急先服用的道理?”
“這幾天批折子批到夜里,好好調養,都是又要做父親的人了,也不知道惜自己。”
太后沒好氣道:“等皇后的生辰宴你也得過去湊趣,不沾酒就是了。”
“阿娘教誨得是,”圣上面不改道:“兒子這兩日頭暈才好些,等咱們娘娘千秋,總該好得差不多了。”
第61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太后聽了這話覺得詫異, 那陣擔心回過勁來,瞧圣上眉宇舒朗,時不時去看一眼貴妃, 本不像是抱恙,心下便見了分明。
只是皇后還在, 也不好調侃揶揄,嘆了一口氣道:“行了, 圣上違和, 便早些同貴妃回去休息, 懷著孩子也辛苦,有娘娘在這里陪吾說說話就夠了。”
他來自己這兒恐怕原本就是為了接貴妃, 知道但也不會說破, 留他們在這里,皇后也不會痛快。
圣上含笑應是, 見云瀅起告退, 便十分自然地牽過了的手向外走去。
云瀅從沒在太后面前同皇帝這般親近,稍用了些力氣想要掙,但轉念一想兩人已經在人前親, 再掙反而有蓋彌彰之嫌, 掙了一下沒有掙, 便心安理得地他牽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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