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回到榕樹鎮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祭拜。
四年都沒有回來過,的墳上已經長滿了荒草。
宋蘅默默地拔除著荒草,想起曾經和生活在一起的時,眼眶忍不住泛紅發燙。
盛無妄站在旁邊點了一煙,想起四年前陪宋蘅到這裏給薑的骨灰下葬的場景。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他對宋蘅,真不是個東西。
當時宋蘅失去薑這個唯一的神支柱後,本就已經痛苦絕到了極致。
而他,卻極盡刻薄毒舌之能,說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子,在早已傷痕累累的心上。
也就是那一次,他明明離真相隻有一步之遙,卻沒能立刻發現。
不然他們也不會走到後來那樣無路可退的地步……
想起昔日的種種,盛無妄心上就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一陣痛。
“,我現在過得很幸福,你在下麵不要擔心我。明年清明節的時候,我再來看你。”
離開的時候,宋蘅站在墳前哽咽道。
下了山,宋蘅和盛無妄手牽著手走在榕樹鎮的大街上,看著街上的門店和建築都改變了不,頗有一種是人非的覺,心裏不免一陣慨。
他們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以前讀書的中學。
兩個人走進去。
學校裏的大布局還是老樣子,他們曾經上過課的教學樓都還在,那些高大繁茂的香樟樹也還在。
現在正是下課的時間,到都是穿著校服、三三兩兩走在一起的學生。
看著那些朝氣蓬的年,宋蘅仿佛能過他們看到曾經的和林盛。
挽著盛無妄的手,沿著種滿香樟的場跑道慢慢地走著。
宋蘅忍不住和盛無妄說起他們曾在這裏的過往,絮絮叨叨,盛無妄默默地聽著,不時地應兩聲。
一名戴著眼鏡、穿運套裝的中年人正在沿著場跑步鍛煉,與他們迎麵相遇的時候,不放緩了步子。
宋蘅遲疑了一下後,馬上認出了對方,驚喜地喊了一聲,“楊老師?”
人聽到這麽一喊,立馬停下了腳步。
打量著他們,頓了一下,隨即驚喜道:“你們是……薑花和林盛?”
“是。”宋蘅笑著點點頭。
楊老師的目落在他們挽在一起的手上,眼裏立刻出一種“磕到了”的。
“我當初最看好的就是你們這一對,你們果然走到了最後。”
楊老師是初中部的英語老師,曾經給他們上過課。
很開明,不僅不會反對學生早,還會和學生一起八卦學生的。誰和誰在一起了,誰和誰又分手了,一清二楚。
因此,楊老師和學生打了一片,是整個初中部最學生歡迎的老師。
當初知道他們倆的後,就數磕得最起勁。
宋蘅和盛無妄在香樟樹下的那張合影照,就是給他們拍的。
“你們結婚了吧?怎麽沒請我去喝喜酒?”楊老師佯裝有些不高興。
宋蘅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在旁邊一直不聲的盛無妄淡淡開口道:“我們還隻領了證,以後補辦婚禮的時候,一定請老師來。”
“好啊!隻要你們請我,我就是爬都要爬到現場去。”楊老師笑道。
楊老師還有事,隻和他們簡單地聊了幾句,就說走了。
“原來我們連婚禮都沒有辦?”楊老師離開後,宋蘅盯著盛無妄,質問道。
盛無妄的眼神有些心虛地躲閃了一下。
“不會連求婚都沒有吧?你那個時候對我到底是有多敷衍?”宋蘅瞪大了眼睛。
盛無妄愧用充滿歉意的眼神看著宋蘅,“對不起,小蘅,這些我以後都給你補上。”
想起當初他願意和宋蘅結婚的真實原因,盛無妄的心裏就充滿了愧疚和心疼。
“哼!我才不稀罕!”宋蘅氣鼓鼓道,把頭偏向一邊不再看盛無妄。
盛無妄忽然停下腳步,把宋蘅攬在懷中麵對著自己。
他期待地看著宋蘅,“小蘅,如果我向你求婚,你會答應我嗎?”
從香樟樹茂的枝葉間穿過,變金的碎跌落進他漆黑幽邃的眼眸,好像星。
宋蘅心跳了一拍,心中的氣不消失了一大半,低下頭,囁嚅道:“看你的表現。”
盛無妄笑著了的發頂,低聲道:“保證讓你滿意。”
唐澤川坐在自家小超市的玻璃櫃臺裏,百無聊賴地逗弄著三歲的兒。
不經意間的一個抬頭,就看到一對長相耀眼的男從門口經過。
他一愣,連忙抱著兒追了出去。
“盛哥!”
盛無妄和宋蘅不約而同地回過頭。
隻見一個形微胖的男人驚喜地看著他們,胳膊上還抱著一個可的小孩。
宋蘅眼前一亮,習慣地喊了一聲“川哥”。
唐澤川曾經是林盛的同班同學、忠實迷弟兼好兄弟,林盛走後,多虧了他在學校照應。
一家酒店的小包廂,幾個闊別十多年的老友圍坐在一起。
回憶起過去一起度過的青春時,說起各自這些年的經曆,大家都慨不已。
盛無妄坐在為首的位置,一如當年的林盛,矜貴清冷。
好在這些舊友早就習慣了他上的這氣質,倒也沒有到拘束。
酒酣耳熱之際,唐澤川忽然道:“盛哥,你還記不記得得賀鵬?”
聽到著個名字,一些不堪的記憶湧了上來。
宋蘅的臉不微變。
盛無妄眸微沉,不聲地手牽住宋蘅放在桌下的手。
唐澤川沒有發現宋蘅的變化,絮絮叨叨道:“你走後沒多久,他爸就因為貪汙進了監獄。後來沒幾個月,他也被開除了學籍。還真是罪有應得!”
“當初要不是因為他,盛哥你也不會……”
盛無妄忽然提起酒杯和唐澤川放在桌上的酒杯了一下,“好端端的提他幹什麽,繼續喝酒。”
唐澤川愣了愣,注意到盛無妄微冷的眸子,立即打住話頭,“對,不提他,掃興。”
然後他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散夥後,盛無妄和宋蘅回了在酒店定的房間。
盛無妄喝得醉意微醺。
走進房間,還沒來得及開燈,盛無妄就把宋蘅在牆上吻了起來。
他吻得又兇又急,不似吻,幾乎是在啃。
抱著宋蘅的手也格外地用力,似乎想把懷中的人進自己的。
宋蘅覺盛無妄今晚的緒似乎有些不對,可想不出原因。
吻著吻著,盛無妄的作忽然頓住。
他放開,黑走進衛生間。
隨即宋蘅就聽到衛生間裏傳出一陣嘔吐的聲。
宋蘅心中一,連忙打開燈。
“你怎麽了?”宋蘅推開來不及反鎖的衛生間門。
盛無妄連忙打開水龍頭,把帶了一跡的嘔吐衝了下去。
他漱了口,胃底的灼燒慢慢退了下去。
“沒事,可能是酒喝多了,胃在跟我抗議。”
盛無妄一臉輕鬆地和宋蘅開玩笑。
宋蘅沒看到盛無妄吐的東西,見盛無妄目清明,提起的心稍稍落地。
“那你以後不要喝酒了。”
“好,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