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影中的夏元昊搖了搖頭，答道，“既然我們都知道人族仙帝最終會隕落，為何還要去嘗試？”

“只有擺了舊人族的束縛，才能避免詛咒……我，和未來的人族，都不會再到詛咒！”

滄辰不再言語。

“你還有什麼疑麼？”夏元昊問道，“我已經為你解答了一切的緣由。”

“為了人族的延續，犧牲不可避免。”

“而我愿意付出這樣的犧牲。”

“為了人族？哈哈哈……”

滄辰突然大笑起來。

他的的骨骼近乎已經完全崩碎，經脈損更是嚴重，仙力已經在潰散。

此刻的大笑，讓他的軀都在抖。

夏元昊并未說話，只是聽著滄辰的笑聲。

“你不過是為了你自己，夏元昊。”滄辰笑完過后，冷聲道，“你所說的所有理由，不過都是在掩飾你的自私與野心。”

“想要人族延續下去？不，你只是希自己和自己的脈能夠延續下去。”

“你口中的新人族，不過是為了維持你高高在上的地位所制造的工，你想要永遠擁有制霸仙界的權力，你想要擺所謂的詛咒，為仙帝……這不都是為了你自己麼？你前面說的那些屁話，不過是為了掩蓋你的心虛，雜碎。”

滄辰最后的一個詞，幾乎是罵出來的。

“我能理解你的心，滄辰，無論你說什麼，我都可以接，畢竟，你是被犧牲的那個人。”夏元昊緩聲道。

“夏元昊，到現在你都不敢從影中走出來，在我面前展你此刻的面容，你在害怕什麼？”滄辰譏諷地問道。

夏元昊沉默了。

“就算沒有所謂的因果反噬，你最終也想辦法讓我死，因為我的存在，對你而言就是一個威脅，我會讓你無法握住手中的權力，無法保證至高無上的地位。”滄辰寒聲道，“從你當初為道盟盟主，而我選擇不加道盟開始，你就已經有殺心了吧？”

“你不容許任何人在你的掌控之外。”

“你的野心和目標是為所謂的人族之主，你想要得到一切，想要永遠站在巔峰……不管你有多理由去修飾你的行為，這都是你最真實的目的。族群或是脈，你都不在意，你要的只是地位。”

滄辰強撐著，抬起了頭，盯著前方藏在影中的那道影。

漆黑一片的眼瞳之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殺意。

“你永遠不會選擇我這樣的路，因為你喜歡掌控眾生的覺，你喜歡被捧在最高的位置。你將歸一門改址，大量招收弟子，培養出眾多門生，為的就是現在的一呼百應，為的就是萬尊之師的名號。”滄辰的聲音在大道鐘回響。

但他的聲音，也只能在大道鐘回響，無法傳到外界。

“可你就是該死啊，滄辰。”夏元昊冷聲道，“我的那群門生各有野心與目的，可他們都想你死，所以才會這麼快聚集而來啊，才會被我這般輕易地利用啊……你明白麼？在當下的人族，你就是該死，這才是真相。”

這句話，讓滄辰神一怔。

他緩緩低下頭，冷笑道：“的確，我不適合在你們這些雜碎的圈子當中生存。”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先殺了你，再殺了他們所有人。”

“可惜你沒機會了。”夏元昊搖了搖頭，說道，“滄辰，你的格決定了一切。你太過看重了，可這只是一條很薄弱的線，隨時都可以扯斷。”

“你又太過在意脈了，你所想得太過簡單，一切都憑直覺……這是你最大的敗因……”

“你贏了，不代表你說的做的是正確的，不代表你就有資格教訓我。”滄辰冷聲道，“另外，你的計劃不會功，人族，像我這樣的人……必定還有。”

“所以，接下來我會一個一個去尋找，把他們全部除掉，任何一個有機會威脅到我計劃的人，我都會將其扼殺。”夏元昊語氣中釋放出陣陣寒意。

“你做不到。”滄辰說道。

“你死了，我心就安了。”夏元昊說道，“人族當中，就算還有像你這般的天賦者，也遠遠還未長到你這種程度，輕易就可抹殺。至于沒有天賦者，更沒有威脅到我的可能，我可輕易誅殺他們。”

滄辰不再說話。

“差不多了，希我已經解答了你的所有疑。”影中的夏元昊，緩緩抬起頭，似乎在環顧四周，又說道，“當年，師尊實則想要將大道鐘傳與你，可你卻不喜歡這樣的仙。”

“這樣，大道鐘才會傳到我手中，最終……也為讓你隕落的仙。”

“大道鐘不屬于你，屬于師尊。”滄辰說道，“它沒有，也不會認你為主。終歸，它會被收回。”

“無妨，任何仙不過是助力，歸結底，都得依靠自的實力。”夏元昊微笑道，“大道鐘現在還在我手中，它就是我的仙，即便我用它來殺你，它也得服從。”

“嗡嗡嗡……”

大道鐘，金閃爍。

一道道符文在壁之中出現，并且轉起來。

恐怖的威，籠罩在滄辰的上。

滄辰的經脈已經完全被震碎，神魂也已到崩滅的極限。

“謝你的配合，滄辰，我們的結局，也算面。先前你若還要掙扎的話，場面只會更難看。”夏元昊說道。

“你想讓我死，其實不必做那麼多的事。”滄辰的軀已被大道法則徹底擊穿，神魂于潰滅之中，“當年在至冥深淵歷練時，若非你以半修為的代價將我救下，我早已死去。”

“那時我說過，任何時候，你若需要我還你一命，我絕不會有半點猶豫。”

“只是你已不記得我說過那句話，又或者……你不愿相信那句話了，師兄。”

聽到這番話，影之中的夏元昊怔了一下。

在這一刻，他似乎也回想起了當年那兇險無比的經歷。

那個時候的滄辰，跟那個時候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師兄弟竟會走到今日這一步吧。

修煉之路如同洶涌的江流，兩人在同一個起始點出發，可中途總歸會遇到不同程度的浪流，將二人帶向不同的方向。

“我沒得選擇，滄辰。”夏元昊沉默良久，說道，“我也不會向你道歉，因為我不認為我做的事是錯的。”

“嗡嗡嗡……”

大道鐘，嗡鳴聲再度出現。

滄辰無論是，還是神魂，都已經到達了極限。

方羽看著大道鐘的滄辰，眼神閃爍。

看來，這里就是滄辰的終點了。

死于最信任的師兄之手。

而到最后，滄辰還稱夏元昊為師兄。

但夏元昊，卻怎麼也不愿意再稱呼其為師弟。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夏元昊問道。

滄辰沉默數秒，答道：“外面的蕭為了幫我，得罪了那群雜碎，我希他能活下去。”

“他能站出來幫你，意味著……他對我會有威脅。”夏元昊說道。

滄辰沒有說話。

“好，我答應你，會保住他的命。”夏元昊又說道，“但同樣的，我會讓他徹底失去威脅。”

聽到這句話，方羽心一震。

蕭……原來是這麼活下來的。

那麼，后來他又是如何得到大道鐘，為護道者的？

“嗡！”

方羽還在思索之際，大道鐘的夏元昊，抬起了右掌。

“轟！”

大道鐘無盡符文閃爍，大道法則之力在這一刻全面發！

滄辰的神魂……終于崩滅！

這位在這個時代屹立于巔峰，并且始終保留初心的人族強者，最終隕落在這里！

在自己的師兄面前，死于師父傳與師兄的大道鐘之中！

滄辰的一生如同星辰一般璀璨，在人族祖星留下的那道意志，仍然能夠幫助最底層的人族，給他們帶來了希！

滄海星辰，盡在我手！

滄辰，無愧辰王之名！

“噌……”

大道鐘的芒綻放之中，方羽似乎看到夏元昊額頭上有一道閃爍著金的印記。

一閃而逝！

“嗡嗡嗡……”

隨即，方羽的視野變得一片空白，耳中只有嗡鳴聲傳來。

他知道，滄辰已死，他也要離開這段歷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