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顯威力,在樹蔭下坐了會兒,蘇向前已經出了一的薄汗。
院長說了這話之後,便不再理會他,蘇向前也不急不惱,一直耐心的陪著院長,把手頭的這隻虎頭鞋做完。
日頭西斜的時候,起了風,院長似乎才想起還有他這麽一個人在,一臉歉意的說道:“蘇先生,你還沒走啊,你看我,幹點活就容易忽略旁的人。”
老花鏡架在鼻梁上。
上了年紀,歲數也大了,做點活慢騰騰的。
收拾針線的時候,不小心針尖紮在了手上,殷紅的珠冒出來,蘇向前拿了紙巾幫掉,關心的說道:“陳姨,您做活還是要小心點的。您看這一不小心,針尖就會紮了手,出點不要,畢竟還活著,好歹沒有命之憂。要是萬一上下樓再磕磕了,這就是大事了。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零月著想一下,您說對不對?”
院長收回手,看著他,依然是一臉慈祥:“蘇先生說得也對,所以人生在世啊,就得小心點。”
“陳姨說的是。那,時間也不早了,我這就走了,陳姨,您上樓的時候,小心著腳下。”
蘇向前看了眼腕表,已經是下午六點鍾了。
他起離開。
護工從遠走過來,喊了聲“蘇先生”,蘇向前向點點頭,兩人肩而過。
秋天的風,已經帶了一清爽出來,白日裏出的汗水,很快就被這會兒的涼風吹散。
護工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手裏提著一袋水果,走了幾步,又回看了眼蘇向前離去的背影,再轉回來的時候,彎了腰,跟院長說:“陳姨,這位蘇先生對您可真好,這月都來三次了,每次都送這麽多東西來。其它老人都可羨慕您呢。”
“哦!那倒是啊!蘇先生他……也是個好人吧!”院長摘了老花鏡,把手遞給護工,扶著起,“來,回去吧!這老嘍,做點活就累,一會兒上樓的時候,可得注意點腳下了。”
秋風再起,卷起一地落葉。
護工笑笑,仔細的扶著院長起。
回到樓上安頓好之後,手機來了短信,短信隻響了一聲,有辯識度。
護工隻是聽著聲音,眼底便了喜。
“陳姨,我有事出去一趟……”
……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蘇零月總不能每天都用吃胖做借口,不過現在秋天了,偶爾套件寬大的風,暫時也不會讓人看出什麽。
去快梯櫃取了件,關了臥室的門,把裏麵做好的證件取出來。
照片還是的照片,但姓名,出生年月,以及籍貫地,全都有了變化。
裏麵甚至全麵到,把“”平生的履曆都做出來了,編得比這個真人還要更真。
蘇零月仔細檢查著,無論是份證,還是護照,都讓滿意。
為了謹慎起見,換了手機,聯係了之前的辦證人員:“辛苦你了,費用我很快打到你的卡上。”
“不客氣,隻要您滿意就好。後續如果還有需要的話,還請找我喲!老客戶打九折。”
蘇零月想著,大概不會有以後了。
去銀行取了現金。
然後又換了家銀行,到自助機,用現金轉了帳。
錢到帳,此事算兩清。
“江先生,這是剛剛蘇小姐在銀行的行蹤,您需要過目一下嗎?”陳兵把剛剛到手的資料放到江凜冬桌上。
江凜冬手頭有一樁案子,眼下正無頭緒。
桌上放著治療胃疼的藥,一邊放著放涼了的白開水。
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他沒有穿製服,但上的白襯,縱然是滿大街的寡淡,穿在他上,卻有種凜如高山白雪,不可侵犯之。
“放下吧!”
江凜冬道。
有關蘇家的事,江凜冬也一直在關注著。
陳兵把涼掉的水拿去倒掉,又倒了杯溫開水放到男人手邊:“先生,先吃藥吧!您這胃疼不是一天兩天的,吃藥也要按時吃才行。”
陳兵是退伍軍人,應聘來他邊做了司機,其實真正份,是他的保鏢。
江凜冬倒是也有點手,但他更擅長的,是用他一雙煉如火眼的金睛,去找出那些藏在大案要案背後的蛀蟲。
職責所在,他責無旁貸。
“你倒是比醫生還管得嚴一些。”
江凜冬說,拿了藥吞了,喝水咽了下去。
整杯溫開水喝完,陳兵幫著把杯子拿開,有意無意的再提起一句:“先生要是肯聽夫人的話,那天晚上能去蘇家一趟,沒準朋友就有了。”
那天晚上,蘇家的舞會,雖然了整個江城的笑柄,但也不能否認,那場舞會上,也真的聚集了好多大家閨秀,沒準哪個就看對眼了。
江凜冬知道他沒什麽別的想法,但還是那句話:“你拿的是我的工資。我母親沒有給你開工錢,你不用聽的。”
陳兵恭敬的應是,低頭出去了。
臨出去前,他看到江凜冬把桌上有關蘇零月的資料拿了起來。
門虛掩著,裏麵的燈隨著天的漸暗,從門裏肆無忌憚的瀉出,將外麵的走廊也染了一層亮。
陳兵皺了眉。
蘇零月是蘇家養,江家大爺金屋藏整三年,也沒膩了,可見這人的本事。
如今,卻連二爺也對上了心,這不是個好兆頭。
陳兵不是個多話的人,也希自己是想多了。
這心思隻是從腦子裏隻過了一瞬,便把門拉上了。
江凜冬目微抬,注意力便再次落在了蘇零月的資料上。
半晌,又把資料扔開,拿了煙盒敲了支煙出來,了火柴點燃。
他雖是江家二,但他份地位,在這裏擺著。
平時他也煙,不過,都是特供的。
他煙時不喜用打火機,喜歡用火柴。
火柴頭著磷片燃起的一瞬間,硝煙味道直撲鼻端,是一種熱的味道。
不過,到底要幹什麽?
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卻這麽能折騰。
江初寒,知道這事嗎?
一支煙完,江凜冬把蘇零月的資料重又扔回屜,伏案繼續工作。
大概有一個星期時間了,江初寒沒有回公館,公司也沒人打電話讓去上班,蘇零月想著,這樣總冷落他,也不是個辦法。
先哄哄吧!
要想讓他徹底放鬆警惕,哄是必然的。
蘇零月是公司裏公認的江總的人,就算是一年不去公司,市場部那邊,又有誰敢說些什麽?
再者,孫勝是個老狐貍,慣會揣磨上意,更不會催去上班了。
蘇零月拿起手機,給江初寒打電話,那邊沒有接聽,想了想,也沒有打第二遍。
而是去廚房花了些時間煲了一鍋湯,裝到了保溫桶裏,到公司樓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鍾。
從一樓到頂樓,大部分樓層的燈都滅了,蘇零月直接去頂樓,江初寒的辦公室開著燈,裏麵有人。
是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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