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起眼的細節也能讓他看出端倪,漫夭真的沒想到,寧千易的心思這樣敏銳。贊許一笑,又見寧千易很認真地環視了四周,他的眼中有著毫不掩飾的欣賞和贊嘆,道:“我聽說這個茶園是你親自設計的,很,像是仙境。看看這圓潤如珍珠般的鵝卵石堆砌的明溪水渠,修剪得宜品種稀的細枝楊柳,明璨華貴致小巧的琉璃宮燈,品質上乘的白玉石桌……放眼整個園子,從地面到園頂,哪怕一個小小的角落,無不是心雕琢,完到極致。而這些,都不及你這滿園的仿佛天河銀水倒流般的波水紋,以及明月籠罩為一人而明的絕妙心思,這樣費盡心力,心而的園子,已經不是金銀財帛可以衡量,況且你又不缺銀子,又怎會真的舍得輕易賣出去呢?”
寧千易記得他第一次進來這里,是一個晚上,當時真是驚呆了,說不出的震撼。那時候,他就想,設計這個園子的人,該是多麼的不一般。
漫夭點頭道:“你分析的,似乎有些道理。”
寧千易自得一笑,流出一個王子與生俱來的驕傲與自負。他忽然眼波一轉,好奇問道:“你一個公主,怎會懂得這些?”
漫夭眸一閃,沒有回答,只低頭去喝茶。寧千易很聰明,見不愿說,自然不會再問。他端起茶,飲酒似的一口飲了滿杯,轉了個話題,又道:“那天在觀荷殿,你雖然傷了自己,但你卻將事理得很好,你很聰明,聰明得讓我心折。你的琴彈得也好,超出了我的想象。如果那一曲高山你盡全力發揮,我想,一定會震驚世人,令你名傳天下。”
漫夭先是一怔,進而淡淡道:“名傳天下又如何?”
名傳天下,能給安穩平靜的生活嗎?能遠離傷害和利用嗎?
寧千易一愣,世人追名逐利,總希能一鳴驚人,名垂千古,誰會去想,名傳天下又如何?能帶來更多的利益,抑或是贏得更多的尊重和敬仰。
他著對面笑意清淺疏離的子,如果說第一眼,的貌和氣質令他驚艷,面對強敵不畏生死救他于危難令他,選妃宴上自傷扭轉局勢的聰明才智讓他折服,那麼今日,超凡俗的淡泊寧靜,如影隨形的薄涼憂傷,令他到發自心的心疼。
“璃月,你好像過得并不開心!上次刺殺一事,恐怕傅將軍早已了然于。過幾日我就要走了,你……愿不愿意給我走?”
漫夭一愣,“跟你走?去哪里?”
寧千易道:“跟我回國。我們塵風國民風淳樸,沒有那麼多的謀算計,我想你一定會喜歡那里!”
漫夭笑道:“我去那里能做什麼?”
寧千易道:“做我的妻子!我們塵風國的王后!你……愿意嗎?”他突然沖地握住的手,目灼灼。
如此直白的方式,令漫夭呆住,起先只當他開玩笑,但是一對上他熾烈坦然的雙眼,的心便沉了下去。不疑,這個世界的男子不是都很看重子的貞潔嗎?傅籌的忍辱負重可以理解為的份有利用價值,宗政無憂的糾纏也許是因為不甘心被一個人拋棄,而寧千易又是為了什麼?帶一個別國的和親公主回去做一國王后,除了有可能為他及他的國家帶來災難之外,還會讓他為天下臣民恥笑的對象。
面對他盛滿期盼的眼神,的神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忙收回手,目流連在他大氣的五,用極認真的口吻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以你的份娶一個有夫之婦……就算你不在乎,你的父王母后,你的臣民,他們能答應嗎?你別忘了,我是啟云國的和親公主,我的丈夫,是臨天國三軍統帥,你讓我做你的王后,你可考慮過后果?”
一個未來的國王,應該時刻保持著清醒,不該用事。用現實提醒他,這是此刻唯一能做的。
寧千易神一頓,倒沒料到,一個子竟也能在這麼短暫的片刻,將一切利害關系一針見的指了出來。他很鎮定的想了想,方道:“你說的這些,我考慮過。只要臨天皇拿到足夠的好,有的是辦法賜你一個新份,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很干脆的拒絕,毫不留余地。看著寧千易一瞬暗下的眼神,沒有猶豫。就算沒有那些份,也不會走進一個君王的后宮,為三千佳麗其中一名。就算塵風國真如他所說民風淳樸,但只要有后宮,就一定會有斗爭。
人,大概是因為料不到未來,才會如此肯定。那時候,真的是那樣想的,絕不后宮。
寧千易雖然失,卻也尊重的意愿,離開茶園前,他誠懇地對說:“如果有需要
,盡管去找他。”
漫夭道了謝,留在茶園與沉魚說了會兒話,回到將軍府已是下午,項影正等在清謐園門口,見回來,便規規正正地朝行了個大禮,并改口主子。漫夭讓他去查香樓那個子的份,他二話不說就去了,當晚就把那個子帶到面前,很意外,意外那子的干凈和單純。
“你是公主姐姐嗎?”
項影房間,十六七歲的俏麗子眨著靈的大眼睛,干凈的笑著問,沒有半點害怕。
漫夭微愣道:“蕭煞跟你提起過我?”
子笑著點頭,不染俗世污濁的眼睛清清亮亮,毫無雜質,道:“公主姐姐,我可以看看你的手嗎?”
漫夭詫異,雖不知要做什麼,但還是同意了。子走到漫夭跟前,將手指搭上漫夭的脈搏,表認真,竟像是在號脈。漫夭心下微怔,卻是不聲的看著。
不多時,子纖細的眉輕輕蹙了起來,疑的說了句:“奇怪!”
漫夭心里咯噔一下,問道:“我的有問題?”
子搖頭道:“就是因為沒問題才奇怪。哥哥說,公主姐姐因為風寒留下了頭痛的病,每月十五都要按時吃藥,可是,我看不出公主姐姐得過風寒之癥啊!”
哥哥?漫夭一愣,心頭豁亮開朗,問道:“你是蕭煞的妹妹,蕭可?雪孤圣的關門弟子?”
雪孤圣素有醫仙毒圣之稱,格孤僻,脾氣古怪,一生之中唯一收過的徒弟就是蕭煞的妹妹蕭可。據說蕭可小時候質很弱,大夫都說活不過五歲,當時也才十一二歲的蕭煞抱著蕭可上雪玉山,在雪孤圣的門前跪了幾個日夜,天寒地凍,漫天冰雪,蕭煞為此險些廢了雙,雪孤圣卻不為所,直到蕭煞準備放棄的時候,雪孤圣出門看了蕭可一眼,不知怎麼就突然答應了。但是也提出了條件,在有生之年,蕭可不準離開雪玉山,別人也不能上山探,蕭煞為救蕭可命,只得全部答應,從此遵守承諾,沒去雪玉山看過蕭可。
如果這個子是蕭可,那蕭煞這段日子的異常行為都說得通了。可如果是蕭可,怎會不顧師命下山,跑來臨天國,并淪落香樓?難道……
漫夭面微微一變,“是誰把你送進香樓?你下山,你師父知道嗎?”
蕭可面難過道:“師父老人家已經仙逝了,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公子上山找我,他說會帶我去找哥哥,我就跟他下了山。我不知道他是壞人!”
長得很好看的公子?漫夭忙問:“他是不是穿云灰龍紋長衫,臉略顯蒼白,偶爾會咳嗽?”
蕭可連連點頭,漫夭卻心涼如水,果然是皇兄!為了控制蕭煞,他竟然拿蕭可當籌碼。也是第一次聽人用壞人來評價一個皇帝,也許在單純的蕭可眼里,人只分兩種,一種好人,一種壞人。對好的就是好人,對壞的就是壞人。
“你剛才說,我沒有得過風寒之癥?你確定嗎?”漫夭蹙眉問道:“如果不是風寒所致,那我的頭痛癥從何而來?”
蕭可十分確定地點頭,明顯對自己的醫有十分的自信,不愧是雪孤圣的徒弟。但是對于為何頭痛,蕭可卻又說不清楚,只說脈象奇特,與一般人有異,至于頭痛癥的治方法,蕭可只是搖頭。漫夭不失,難道這一輩子都只能依靠皇兄才能活下去嗎?心下一陣黯然,漫夭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問道:“他們是不是用什麼手段控制了你?”
蕭可柳眉倒豎,點頭道:“他們給我下了七合花。”
漫夭疑道:“毒嗎?有沒有辦法解?”
蕭可搖頭,“除非獨門解藥。哦,對了,還有七絕草!”
漫夭問:“七絕草是什麼?”
蕭可回答:“能解百毒的圣藥!”
能解百毒必是藥中奇珍,世間罕有。漫夭蹙眉,“你知道哪里有嗎?”
蕭可茫然搖頭,漫夭忽覺頭疼,恍然想起今天是月圓之夜,扶了扶額,道:“項影,你先送回去。可兒,今天的事,你不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哥哥。”
蕭可睜大眼睛,奇怪道:“為什麼?”
漫夭牽著的手往門口走,邊走邊道:“為了救他,也為了救你。等再過幾日,我會讓人去接你。”
蕭可聽話地跟著項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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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繁華京城無人不識宋家嫡女宋絮清,出了名的驕矜,是宋家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姑娘。但奈何宋家嫡女不思進取,整天聽曲兒逗鳥兒,世家女子當會的琴棋書畫是樣樣不精,然其命好,早早就被婚配于太子裴翊琛。重來一世,死于廢太子裴翊琛刀下的宋絮清悟了。裴翊琛能看中她,不僅僅是看重她的家世,還看中其不理世事的性格。為了這輩子能夠安然活到晚年,宋絮清早早抵達學堂,從學堂歸來后便投身于琴棋書畫中,晚間請來教坊先生習舞。本已習慣宋絮清不作為的世家女子驚了。眾人:她這麼做,定有她的深意,而我豈能落后于她?此后,眾世家女子不是在學習,便是在學習的路上。春日馬場蹴鞠比拼,本該坐在場下的宋絮清一襲便裝騎馬奔來,英姿颯爽。眾世家女子:她什麼時候學會的騎馬!?-且為了能存活,宋絮清決定與養病于南澗寺的三皇子,未來的太子裴牧曜結為好友,只不過南澗寺墻垣過高,在獲取裴牧曜信任前,需要學會爬墻。某日夜里,南澗寺。與好友商議事務后,裴牧曜漫步于院間,忽而聽聞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隱于暗處的護衛現身,然而卻聽到墻垣高處傳來呼救聲。被高墻嚇得魂不守舍的宋絮清眸中帶淚,“救…救命啊!”-端午宮宴,宋絮清一曲成名,宋家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聽聞太子屬意于她,宋絮清驚魂未定,思來想去,打起了裴牧曜的主意。夜深人靜,久未爬墻的宋絮清再次爬上墻垣,她顫顫巍巍,好不容易爬到頂處,就瞧見站于高墻下的裴牧曜,他冷著一張臉,活像閻王。宋絮清:“……”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正當她轉身之際,活面閻王道:“下來,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