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東西給你了,我先回去了,明天還有要事。”
說罷不等晉緣開口,就腳底抹油似的溜了。
第二天早上,路知非剛起床洗漱完畢,家門就被敲了幾下。
以為是小桃,便趿著拖鞋去開門。
門外站的是褚暮臨,手裏拎著一個紙袋,散發著食的香氣。
見一臉懵,他笑著開口:“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沒有,快請進。”路知非拉開門,順手拉了兩下頭發。
餘下意識瞥了眼屋,幸好昨天阿姨打掃了衛生。
而也沒有什麽丟東西的習慣,家裏還算整潔幹淨。
兩個經紀團隊的會議,定在上午十點,在褚暮臨的經紀公司開。
吃完早餐,兩人就一起出門了。
從電梯出來,路知非敏銳地察覺到車庫裏有狗仔。
下意識上前一步,想讓擋住褚暮臨,免得被狗仔拍到說。
褚暮臨看到讓自己先走的手勢,微微怔了一瞬,上前牽住的手:“走吧!”
路知非被他突如其來的作驚到,心不在焉被他牽著往前走。
直到上了車,褚暮臨才鬆開,溫聲道歉:“抱歉,嚇到你了吧?”
路知非搖搖頭,腦子裏糟糟一片:“剛才好像有狗仔。”
“沒事。”褚暮臨拿起一瓶水擰開,遞到手裏,“我們本來就是一對,他們拍到也沒什麽。”
路知非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些狗仔是他安排的,應該是為宣提前鋪墊的。
抿了一口水,心裏的悸也被這口水澆滅。
是啊,他們隻是一對營業,本不用擔心被人拍到。
宣的會議召開的異常順利,除了兩位當事人,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假裝。
褚暮臨的經紀人對路知非印象不錯,主請纓幫合適的角。
孟曉萱本來就是褚暮臨的,現在偶像了表妹夫,更是激的不能自已。
兩個團隊開完會,還一起慶祝吃了個大餐。
這頓飯自然免不了被狗仔拍到,還上了熱搜。
兩人便順水推舟,直接宣了。
吃瓜網友們順藤瓜一,褚暮臨剛回國就和路知非合作了。
應該是一見鍾,直接把人追到手了。
雙方對姐夫和嫂子也很滿意,評論區一片祝福。
除了極個別夢男夢言辭激烈,總還算很和諧。
兩人宣之後,為了不讓大眾懷疑,路知非便搬去了褚暮臨家。
當然,家裏除了他們,還有褚朝朝。
路知非每天和他同進同出,竟然真的覺像在談。
隻有每當夜深人靜,獨自躺在床上時,才深刻意識到,這不過是一場戲。
等到危機過去,好戲散場,就該謝幕離開了。
不過能和褚暮臨一起演一場這樣的戲,已經很滿足了。
而且褚暮臨對也很好,除了不,他幾乎做了二十四孝好男友能做的一切。
為了不讓他對自己心生愧疚,路知非便坦然接了一切。
褚暮臨給的資源,來者不拒,都接了。
每一個工作都竭盡全力,做到最好,不給他留下話柄。
即便剛開始,大家對這個“資源咖”有意見,見識的業務能力後,也都對心服口服。
甚至好幾個導演和製片人,還主跟約下一部戲的檔期。
之後幾個月,和褚暮臨的相都一直很和睦。
後來他們還一起接了一部電影,兩人扮演男主。
電影開機第二天,晉緣突然來劇組探班。
當時路知非沒在片場,收到小桃的消息,就趕給晉緣打電話。
可他卻一直不接,消息也不回。
路知非怕他找褚暮臨麻煩,就發消息警告他。
要是他再不接電話,就直接跟他絕。
晉緣這才接通電話:“一大早幹什麽呢,我又不用打工,就不能睡會兒懶覺嗎?”
路知非聽著他惺忪的聲音,微微一怔:“你幹什麽呢?”
“補覺呢,趕了一晚上飛機累死了,先不跟你說了。”
說罷不等回答,便直接掛斷了電話,還徑直關了機。
他收起手機,神坦走到褚暮臨麵前:“我知道你和路知非是假。”
褚暮臨抬眸,目淡淡著他,一言未發。
晉緣被他那種運籌帷幄的樣子惹惱,從包裏掏出一個筆記本,扔到褚暮臨懷裏。
褚暮臨著筆記本,神未變:“晉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你自己看吧!”晉緣長一,勾了個椅子坐下,“我是不想讓那個傻子,一腔深錯付。”
褚暮臨翻開筆記本,裏麵是一張張路知非往返國的機票。
每一張機票底下,都詳細記錄當時去的目的。
毫無例外,的每一次,都是為他而去。
看完這本沉甸甸的行程本,褚暮臨心裏一時五味雜陳。
晉緣冷眼看著他,語氣如被冰雪:“三年零五個月,一千二百五十多天,在你不知道的時候,默默喜歡你了那麽久。”
褚暮臨著筆記本,指尖微蜷,他張了張,卻不知該說什麽。
好像任何的語言,在這樣厚重的麵前,都變得蒼白無力起來。
晉緣站起,居高臨下著他:“褚暮臨,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別利用對你的,放過……”
“砰!”化妝間的門猛地被推開,路知非氣籲籲站在門口。
視線在兩人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晉緣上,狠狠剜他一眼。
快步走過去,拽著晉緣的胳膊,把他推到化妝間門外:“你先給我回去,我們的賬晚點算。”
說罷不給晉緣開口的機會,徑直關上房門。
深吸一口氣,慢慢轉過,不安地著手:“褚老師,晉緣沒有為難你吧!”
褚暮臨看著小心翼翼的模樣,口無端一。
他溫地笑了笑:“沒有,晉先生就是來告訴我一點事。”
路知非驀地瞪大眼睛,張的舌頭都打結了:“他他沒胡說什麽吧?”
“沒有。”褚暮臨晃了晃手裏的筆記本,眸晦暗難明,“他隻是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路知非看見他手裏的日記本,臉瞬間煞白,角囁嚅了幾下,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褚暮臨見這個反應,也嚇了一跳,趕忙放下筆記本,起快步走到邊。
“對不起,我不該不經過你的允許,就窺探你的私。”
路知非搖搖頭,聲線:“不是因為這個……”
抬頭看著褚暮臨,神愧疚:“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會這樣,我沒想讓你知道,更沒想讓你因為愧疚而選擇接納我……”
“我沒有那麽想。”褚暮臨見眼眶泛紅,口莫名悶悶的,“你本來就很好。”
“褚老師,你不用安我。”路知非朝他強一笑,“如果你想分手,我們現在就可以對外界說。”
褚暮臨聞言蹙了蹙眉:“你想分手?”
路知非沒有回話,怎麽舍得跟他分手?
如果可以,願意一輩子跟他演這場戲。
垂著頭,自顧自說道:“到時候就說我移別,喜歡上別人了,反正晉緣跟我認識很多年,用他來擋槍最合適……”
“我們在一起吧!”褚暮臨語氣溫。
“啊?”路知非愣住,沒聽錯吧?
褚暮臨扶住的肩膀,讓抬頭看著自己。
他著路知非的眼睛,語氣溫又堅定:“路知非,你願不願意,試著跟我在一起?真正在一起,不是假裝。”
“你……”路知非哽咽起來,“褚老師,你沒必要這樣勉強自己。”
“沒有勉強。”褚暮臨手替幹眼淚,“我是真心的。”
前段時間在劇組,看到和晉緣一起的場景,他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下意識想把他們隔開。
可他心裏清楚,他們隻是假扮的,他沒有資格手的事。
心裏那種莫名的酸,讓他明白過來,他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
“路知非,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可是……你不是有個找了很多年的人嗎?你不是喜歡嗎?”
話音一落,又意識到什麽,趕解釋。
“我沒有故意調查你的私事,當年在百老匯後臺衛生間門口,我撞到了你,聽到你和朝朝打電話了,抱歉我不是故意聽的……”
褚暮臨看著在自己麵前卑微的樣子,心裏又酸又疼。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他了路知非的頭發,語氣溫道,“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
以前他是對宋檀兒有朦朧的好,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好像了一種執念,非要找到宋檀兒不可。
現在看到宋檀兒過得這麽幸福,他也可以放下執念,開始自己新的人生了。
他這一生,永遠都在為別人而活。
這是第一次,他知道這世上有人為他而來。
他手將攬懷中,像是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路知非,謝謝你願意喜歡我。”
路知非把頭埋在他的口,小聲噎起來:“是我該謝謝你,願意讓我喜歡你。”
褚暮臨聽著的啜泣,心口一陣痛。
他輕輕拍著的後背,溫哄著:“抱歉,我來得太晚了。”
路知非原本沒覺得多委屈,聽他這麽說,瞬間繃不住了。
褚暮臨一下一下拍著的後背:“別哭,以後我都會在。”
“我才沒有哭。”路知非,抹了把眼淚,從他懷裏鑽出來,順勢轉移話題,“你們剛沒聊其他的吧?”
“沒有。”褚暮臨拉著過去坐下,拿起筆記本,從中取出一張照片,“你怎麽會有這張照片?”
路知非探頭一看,是他第一部電影上映時,在在影院的走廊裏拍的。
“我在那裏見過你啊!”指了指照片的背景,“我們在廁所門口見過,我還跟你說話了。”
褚暮臨意外地瞪大眼睛:“是……是你?”
路知非點點頭,盯著照片裏的他傻笑。
“那是我第三次見你,我覺得是命中注定,一定要跟你說句話。”
褚暮臨怔怔看著,眼眶莫名一熱。
那是他剛到異國他鄉沒多久,了很多冷眼和惡言,有個同胞對他說加油,誇他演得很好。
那幾句鼓勵,了他那幾年最艱難時的支撐和信念。
可惜當時站在昏暗的走廊裏,他甚至沒看清對方的長相。
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們還是遇到了。
他看著路知非,目繾綣:“原來我早就見過你了。”
路知非抬起頭,撞進他含脈脈的眸中,不由一怔。
不等反應過來,他便手扣住的後腦勺,溫吻下。
這一刻終於明白,那段隻配在角落裏仰傾慕他的歲月,已然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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