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七八日過去,那群長琉國的使臣就到了晉國的京城,他們先是在城的時候,被連續盤問了一整日,半夜才被守城放進來。
除此以外,蕭瑯炎沒有任何招待,更沒有安排鴻臚寺卿來迎接,而只是有兩名五品的迎來接他們,將他們送到了最近的驛站去居住。
長琉國的使者一行人,加上兩名使臣和各個部下,一共來了十六人,一下子占據了驛站大半的房間。
他們接連兩日都跟迎表達出,想要求見蕭瑯炎的請求,可迎屢屢回絕,都說皇上忙的無暇,請他們等待。
總之,除了見不到蕭瑯炎,也得不到應有的禮待,別的倒是都沒有限制。
這兩名迎,幾乎每天都會來驛站,看似帶著他們出去品鑒大晉的景點和用食,實則是為了點他們的人數。
明著是陪伴,暗地里卻是滿滿的堅實。
私底下,那長琉國的兩名使臣互相流,都說“晉帝這是想我們知難而退啊。”
“聽說北梁國的四公主,至今也是遭到冷待,與我們境地相同。”
如此一來,見蕭瑯炎一面,更似難如登天,但隔了幾日,這兩名長琉國的使臣,便對大晉的迎說“馬上就是晉帝的萬壽生辰了,我們想作為禮賓留下來,一同慶賀這個節日。”
迎回去請示了上頭的意見,才能回答他們“自然沒有問題。”
……
繡翠在宮外恢復的很好,那兩個伺候的小丫鬟,比年紀還小幾歲,一個活潑一個斂,繡翠在們上,看到了自己與沉碧的影子。
于是對們兩個非常,幾乎將們當做了自己的妹妹。
這兩個丫鬟也跟繡翠越來越稔,用心的伺候,直到有一次,那個稍微活潑點的紅兒,當著繡翠的面道“小姐對我們這麼好,以后我與藍兒是不是都能一直跟著小姐,哪怕小姐出嫁了,我們也能當陪嫁,跟著走?”
彼時,繡翠正在曬太,聞言,到疑地笑了笑“我傷的這個樣子,都沒養好,你怎麼就想到出嫁那份上了?”
紅兒捧著茶壺到面前“小姐不用害,奴婢看得出來,那位將軍大貴人,隔三差五就來看您,還給奴婢和藍兒那麼多銀子,百般叮囑要伺候好您,您肯定是要嫁給他的。”
繡翠頓時一怔“怎麼是他給你們銀錢?”
藍兒在曬裳,聽見們的話,急忙趕來,在服上了兩
下手,就岔開話題“小姐也曬了許久太了,奴婢推您進去吧,否則一會要頭暈了。”
繡翠卻按住的手“藍兒,你們到底是娘娘指派給我的,還是西追將軍安排來的?”
紅兒這才意識到,原來們伺候的這位小姐,不知道誰才是辦這一切的人!
藍兒馬上說“小姐說的娘娘是貴人,奴婢跟紅兒都是人,怎麼會有那個福氣跟娘娘接,當然都是西追將軍來安排,不過想必也都是皇后娘娘的囑托。”
平時西追來,也會帶宮里的糕點給繡翠,有時候是沈定珠寫的一封問信,鼓勵繡翠好好配合吃藥。
所以,紅兒和藍兒都知道,繡翠原本是皇后邊的大宮,因為傷不能留在宮里伺候,才出宮的。
聽了藍兒的話,繡翠顯然沒有全然相信,皺著眉陷沉思。
開始想,之前昏迷時,聽到西追跟沈定珠的剖白,原來不是迷迷糊糊時做的夢?
如果這一切真的都是西追安排的,如此大的宅子,的下人,還有每日都來流問脈的太醫,西追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仍記得,剛搬進這里的時候,西追就提著一小摞工,將每個有臺階的地方,都給涂上了泥,變了小坡地,方便坐在四椅上下。
到了下午,西追果然來了。
藍兒和紅兒都習慣他到來,上了茶,倆就退下,守到門外去。
“我今天在宮里遇見岑太醫了,他說你這幾日恢復的極快,相信要不了半個月,你就能離四椅,靠著自己慢走恢復了。”
西追一邊說著,一邊習慣地擼起袖子,準備給按上的位。
繡翠瑟,躲了一下,西追愣了愣,抬起赤誠烏黑的星目“怎麼了?”
“將軍,我這既然快好了,以后就不要勞煩將軍總是跑來跑去,耽誤您的正事不說,我心里也過意不去。”
西追笑了一聲,眉目舒朗“別這麼見外,你在宮外又沒有親人,皇后娘娘特地囑咐我好好照顧你,難道我看見你快好了,就直接撒手不管?那像什麼
話。”
繡翠指尖輕輕卷著上的絡子,聽到西追說是皇后娘娘的囑咐,似是有些失落,又很快掩蓋了神。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開口,西追覺得有些不自在,輕咳兩聲“對了,我來的時候,前院的黃桂花都開了,你瞧了嗎?”
繡翠溫笑起來“早上藍兒們推著我去看了,滿樹芬芳,們還說要折下來,在房間的瓷瓶里,可惜那些枝頭生的高,我們還夠不著。”
西追“這有何難?一會給你過位,我帶你去摘。”
他說著,手過來,這一次繡翠倒是沒再躲開。
西追的力道掌握的很好,大掌細的小,不輕不重,他專門跟岑太醫學了些按的手法,天天用心照顧,所以繡翠才會好的這麼快。
等完了,西追果然推著繡翠,去了前院的黃桂花樹下。
剛剛夏末初秋,桂花開的不多,一褐的枝頭上,不過只綻放了點滴黃的花蕊,但只是這麼一小點,就濃香烈烈,若是等深秋時節,恐怕整個院落都盈滿沖天的香了。
繡翠乖乖地坐在四椅里,等著西追去摘桂花,沒想到,西追卻向出手“來,我背著你,你手去摘。”
他說著,那邊藍兒就拿來一個筐子,西追直接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摘了就往籃子里扔。”
“啊?”繡翠一愣,還不等反應過來,就被西追主抱起來,讓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隨后大掌扶著,就這麼歪著頭,托著繡翠的子。
繡翠驚愕無比“將軍,這太沒規矩了,您放我下來!”
西追反倒是笑出一口白牙,朗朗至極“這有什麼,你實在是瘦了些,扛著你不費事,你摘吧,有我在,絕不會讓你摔下來。”
繡翠心中砰砰大鼓,心跳加速,不知為什麼,竟然想起從前沈定珠教過的一個語——小鹿撞。
難道心里真的會生出一只橫沖直撞的小鹿,將撞的耳通紅,清秀的面孔也跟著紅的像櫻桃。
便想著,趕摘,摘完了好下來。
于是出手,才發現,之前坐在四椅上,覺得遙不可及的樹梢,也變得如此之近。
一邊摘,西追一邊仰著頭看“今日天
很好吧?”
繡翠順著他的話,抬頭看去,夏末初秋,天空澄凈如碧洗,縷縷的白云像是仙無意中落下的綢緞,飄然地掛在空中,不一會隨風散了,帶走了心底的郁郁,只留下寧靜的平和。
生病以來,繡翠偶爾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擔心,會不會就這樣變殘廢,然后用這殘破的,活一輩子?
可這一刻,不知為什麼,覺得日子好的過了頭,也對康復變得充滿希。
人生對于而言,是剛剛開始芬芳的好天氣。
繡翠笑瞇瞇地點頭,萬分慨“天氣真的很好,萬籟俱寂,唯有日輝。”
正說著,西追笑道“那你也別顧著賞景,把桂花都簪本將頭上了。”
繡翠回過神,低頭看去,頓時歉意的呀了一聲。
只顧著看天氣,手上采的桂花,都落在了西追的頂冠和黑發上,他抬眉笑著,俊毅的面孔,因著一點桂花小黃蕊,而顯得那麼平易近人。
繡翠手忙腳地摘下來“對不起將軍……”
“又說對不起了,怎麼不夸本將簪花別有風味?”
一旁的藍兒和紅兒都被他說的話逗笑,繡翠一愣,也跟著想笑,可是又覺得不好,于是努力忍著,臉頰微微鼓起來。
“笑吧,我不怪你。”
他說完,繡翠終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輕輕捻起落在西追上的那一朵小桂花。
“將軍不管怎麼樣,都有一種‘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的好。”
說的是心里話。
強大如高山的他,憐惜,像是憐惜著一朵小花、一棵小草。
繡翠弄完以后,才意識到剛剛了西追的,頓時臉一紅,甚至不敢去看他眼中漸漸深長的烏黑。
“繡翠,你不是什麼路邊的草,也不是什麼給花陪襯的木頭,你就是你,”西追很認真地說,“你勇敢善良,看似脆弱,實則很堅韌,我很喜歡你……這樣的人。”
繡翠低了低頭,看見一縷,斜著鋪灑,照亮西追的眼底,也讓繡翠的面頰,紅的更像花兒一樣好看。
繡翠無比確信,這一刻,西追在心里或許投下了什麼東西,否則,為什麼那樣多的心中漣漪都為他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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