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藥就好多了,我早就說過這片海洋有大問題。」安不塵的頭顱進食完了所有的靈石藥,又被自己的手腳抓起來重新安置到水桶的頂部,而后看向小紙人,詢問道:「剛才說到哪里了?」
紙人小一仍舊沉浸在看見了水桶中第二個虞良的震驚之中,它分辨不出這個水桶里的虞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因此腦海中只剩下唯一的念頭。
燒一下試試,要是能夠燒得,那肯定就是真的,燒不的話,也許是假的。
它環顧四周,注意到石室中使用的并非是那種燃油燈,而是比較簡易的電燈。
電燈……
可是電是從哪里來的呢?
紙人沒有找到電源,同樣也沒有找到可以燃起火焰的東西的,而它現在又沒有了怪談力量,是用不了【莫須有】來制造火焰的。
想到這里,小一頓時聯想到了虞良船上剩下的可樂和漢堡,忍不住在心里憾地罵了一句。
歪基拉西八虞良,貪吃鬼!
而紙人的反應讓安不塵的眉頭鎖,出長長的手臂,彈了一下紙人的腦袋,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問你話呢,我剛剛說到哪里了?」
紙人小一下意識地就回答道:「虞良!我看見!不,你說虞良!」
「哦,對,虞良。」安不塵點了點頭,然后繼續說:「虞良是一種特殊的資源,和藥一樣能夠讓我們暫時恢復理智,但不會上癮。他會隨機出現在宇宙中其他角的桶里,一旦出現后就要迅速捕獲他并吃掉,否則就會腐爛發臭,失去活力……」
小一撓了撓頭,依舊是沒能理解安不塵想要說什麼。
不但無法理解,它甚至對安不塵的份有所懷疑,因為它印象中的安不塵似乎并沒有這麼……
狂放和跳吧?
桶里藏了個花朝大爺的話倒是能夠理解,但現在這樣的安不塵……
小一想要燒燒看。
「你最好要小心桶人,也要小心我,我是桶人,但我也是宇宙的一部分,相信我,我不會害你們的。」
「對啊,我也是桶人,但能怪我嗎?我一進副本就是桶人了,我甚至都沒有見到過虞良,不對,我最好是不要見到虞良。」
「要是虞良一開始出現在月亮管家的桶里就好了,那家伙有回溯,可以將時間逆流,虞良就不會死了嗚嗚——」
「我太危險了,我要躲到天涯海角,我要在石窟里孤獨終老……」
安不塵不停地自言自語著,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化作悠悠的嘆息。
陷了沉睡之中,安然地閉上了眼睛,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整個水桶隨著呼吸慢慢地起伏著,如同夏天午后悠閑地睡在開天窗的堡壘道府中,充滿了舒適和安全。
眼見安不塵如此旁若無人地睡下,紙人又是不明所以地撓頭,它看了看逐漸變得安靜下來的石室,心中涌現出了一強烈的好奇。
紙人是很難管住自己手的,于是立馬就從男人的肩頭跳下來,輕飄飄地落到了安不塵的頭顱旁邊,看著與自己一般大小的頭顱,再看看水桶頂部隙,忍不住推開安不塵的腦袋,頭看向腦袋擋住的桶場景。
只見一顆心臟緩慢地跳著,通過管將淡藍的輸送到各個部分的之中,帶整個的正常運轉。
紅的五臟六腑和淡藍的特殊相輝映,紙人小一甚至可以看見半明的食道中有剛剛安不塵吃下地那種白寶石的末,正伴隨著瀑布一般的唾飛快地墜落,最終落在湖泊一樣的胃酸之中,完全消化了水桶所需要的能量。
石頭?
剛剛這個人的腦袋吃下了
石頭,明明沒有經過食道啊,為什麼這些石頭還是進了水桶部呢?
小一的腦海中生出疑問,但轉而就被另一件更重要的事給打斷了。
對了,虞良!
剛剛還在桶里的虞良!
擁有嬰兒般睡眠的虞良呢?!
小一聚會神地尋找著虞良的蹤跡,但一番尋找下來完全沒有結果,虞良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消失在了水桶。
對哦,剛剛虞良躺在的水桶里好像是沒有這些的。
「撲通——撲通——」
心臟的跳打斷了小一的思考,它重新看向心臟的位置,這顆心臟明顯比剛剛跳得快很多。
跳得快了?
人類的心臟跳得快,這意味著……
變興了?
紙人的腦子轉了一下,很快就自豪地得出了正確答案,然后它就意識到了另一件事。
心臟興起來的意思好像就是安不塵興起來了對吧?
它猛地一回頭,一張猙獰的面孔近在分毫之間,詭異的笑容就快要黏到它的臉上了。
「你果然看見他了,你看見我藏起來的虞良了對嗎?你這個騙人的壞東西!」安不塵森森地笑了起來,而后水桶的管出來纏繞住紙人的,將其拉進水桶之中,同時頭顱高高跳起,徹底鎮住水桶的上方的口。
「歪-基-拉——」
這是紙人小一墜深淵的聲,先是尖銳,而后變得沉悶,最后徹底消失不見。
安不塵的八條手腳重新從水桶中出來,將自己的頭顱擺放到正確的位置上,然后慢慢悠悠地走到了石桌前面,從石桌下方的暗格里出一本日歷,在今天的日期上打上了一個「x」的符號。
再看這個月的日歷,前面已經出現了若干次的「x」字符號,只不過筆跡的各有不同,有的時候是黑漆漆的一團,覺像是木燒焦后畫下的,有的時候則是跡斑斑,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像現在這樣,簡簡單單地用筆沾上墨水畫上去的。
完日歷后,又從暗格中取出了一本小冊子,出手從第一頁開始翻起這本小冊子,纖細的手指溫地拂過冊子上的每一個字。
「我發誓,我將忠于虞良和我的宇宙,我將以無盡的熱忱和勇氣,全心全意地為虞良服務,始終保持對宇宙的忠誠和敬意。」
「我將遠離海洋,堅守島嶼,以飽滿的理智迎接一切困難險阻,將自我作為虞良最后的陣地和東山再起的原點。」
「起誓人:陸明哲,安不塵,鐘晨。」
冊子的第一頁上用娟秀的字跡寫下了莊嚴肅穆的文字,每一個起誓人的名字上還印有各自鮮紅的指紋,任何一個看見了第一頁容的人都會肅然起敬,而后就不自地生出疑問:
不是,虞良配嗎?
重新閱讀完第一頁上的誓言后,安不塵并沒有翻看后續的頁碼,將冊子收進暗格,重新來到了石室的床榻上,低沉的聲音從的木桶中傳出,雄渾得并不像是自己的聲音:「吉時已到,誦經——」
石室之外,方才還忙碌著打掃衛生的眾多師兄弟姐妹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事,原地站定,閉眼背誦起經要的原文,誦念聲穿在整個石窟部,悠久不息。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而不爭,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
「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善時。」
「夫唯不爭,故無尤。」
——
虞良從睡夢中悠悠醒來,他先是睜開了雙眼,然后又迅速閉上,轉而睜開一只眼睛,地看向自己
的周圍。
關于自己的睡,虞良是有一定的判斷和把握的。
這已經演變為因果律一般的規則級武了,進怪談副本后的第一次沉睡往往會極大地推副本進度,并且將會給他帶來睡前難以想象的收獲。
雖然會制造出些許驚嚇,但相較于收獲,這點驚嚇都算不得什麼。
危機往往和機遇并存,只需要解決掉危機,那麼剩下來的就全部都是機遇。
沉睡,是作家第二個大招,而現在的虞良在蘇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當前的況。
自己依舊睡在木筏上,跟著水微微起伏,這證明他并沒有遭遇太離譜的變化,至現在依舊是在島嶼周圍的海上。
其次,篝火燃起來了。
這證明紙人并非是什麼都沒有做,它果然是不安分的。
而這也是虞良選擇紙人來幫自己守夜的原因,縱觀能夠召喚出來的t2梯度生,只有紙人的格和李花朝最是相似,這沉睡的機會當然要留給紙人來才行。
虞良正式從簡易的床榻上做起來,他大概只睡了幾個小時,所以天依舊是漆黑的,并沒有天亮。
篝火邊上,一只深的紙人正在嚴肅地來回巡邏,堅守崗位如同衛兵。
他定睛看過去,本來白白的紙人現在已經是深褐的皮,而且上還變了有起伏的波浪形狀。
嗯?
曬黑了?
「小一?我醒了,過來吧。」虞良沖著紙人招了招手,心中略有一些憾。
看起來紙人小一很好地遵守了他的守夜指令,并沒有出去鬼混。
工作完得很不錯,下次守夜不你了。
而紙板人轉過來看向虞良,短暫地思考過后就怒罵出聲:「歪基拉西八猴子,睡覺!」
虞良:「???」
特麼t4的紙人都這麼飄的嗎?
反手就是一掌上去,將紙板人拍得原地轉悠,倒在了地上,而虞良也是注意到現在守夜的并非是紙人小一,而是紙板箱變的紙人。
這麼說起來的話,小一果然還是沒有守夜,只是將守夜的任務給別人了?
有戲。
「過來,我問你,原來的那只紙人呢?就是白的那一只。」虞良把紙板人拎到自己的面前,詢問道。
紙板人晃悠著腦袋,許久才恢復了神智,但它并沒有回答虞良的問題,而是固執地將腦袋撇向一邊,對虞良的詢問表示不理會,一副嚴刑供也絕不暴我方任何報的模樣。
虞良:「……」
不知道是不是險狡詐的紙人看多了,現在遇見這種寧死不屈類型的紙板人,竟然顯得格外眉清目秀。
而這個時候,篝火邊上突然開啟了一個人頭大小的黑口,隨著口的一圈金線繪制完畢,紙人小一忙不迭地從口里鉆出來。
它落在了木筏上,先是飛快地跑向木槳,發瘋似的劃幾下,見木筏并未產生任何移才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又沖向木筏放置固定錨的地方,解開了固定錨后迅速劃槳,趁著夜朝大海深拼命劃去。
紙人小一一邊劃船還一邊不停地發出咒罵:「歪基拉西八安不塵,嚇人的嘞!」
「安不塵?什麼安不塵,你在島上見到安不塵了?」虞良從這句咒罵中聽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當即好奇地問道。
而且這紙人還是直接用【莫須有】開次元傳送門回來的,這家伙在島上究竟經歷了什麼?
「虞良!哭哭!島上嚇人!」紙人小一仿佛是現在才發現虞良已經從木筏上蘇醒了過來,當即喜悅地尖出聲,一副見到
親人的模樣,丟下槳就沖著虞良撲過去,但撲到一半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腳踹向那只還沒有緩過神來的紙板人。
小一怒罵一句:「勾八沒眼力見,劃船!」
「等等,先別走,你到底在島上遇到什麼了?」現在的虞良只覺滿腦子問號,他只想知道小一究竟遭遇了什麼東西。
小一則是言簡意賅地用作表演出來了當時的場景,它用一只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尖道:「西八安不塵,吃掉,抓老子,吃掉!」
然后它又是表現出一副墜落的樣子,最終落在了地上,沖著一個什麼位置用力一擼,另一只手做出手刀的模樣力砍掉:「腸子,砍掉,寶石砰出來,吃掉寶石,恢復能量!」
最終,小一用手在空中虛畫了一個圓圈,自己做了一個鉆過圓圈的作:「變門,傳送回來,見到親人思達!」
虞良:「……」
通過這浮夸的表演,他還是能夠勉強理解紙人是怎麼回來的。
被安不塵吃掉以后,它打開了安不塵的腸子,從里面拿到了一種特殊的寶石,恢復了一點能量后就開傳送門逃了回來。
「再之前呢?你是怎麼見安不塵的?」虞良繼續問道。
紙人小一想了想,然后飛快搖頭:「不重要。安不塵,桶人,吃老子,重要!」
「安不塵變桶人了?」虞良一驚,他沒想到才進副本三天宇宙中就有角淪陷了,還是最能藏的安不塵。
小一點點頭,它思考著當時安不塵的話語,又給虞良下了一劑猛藥:「月亮管家,桶人!」
語罷,它迅速地抬起頭,看向夜空中那從未注意過的月亮,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而虞良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他撥開遮傘的一角,看向夜空中的月亮。
不知從何時開始,天上懸掛的就不是月亮了。
那是一個桶,一個帶著弧形裂痕的桶,仿佛是在微笑一般。
皎潔的月就從那微笑的角中傾瀉出來,照亮了整片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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