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馬路,也不看車,直接走到了人行道上,扎進沉沉夜里。
徐啟不明白老板為什麼要那麼說,時衾想留下來陪他,不該高興才是。
傅晏辭靠在座椅里,抬手擋住了臉。
“徐啟。”他開口,“開車跟上去。”
時衾踩進厚厚的雪里,北風從四面八方刮過來。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反應那麼大,像是積在心底許久的不安得到印證。
手腕被人從后面扣住。
時衾被迫停下往前沖的步子。
知道傅晏辭會過來,他要是直接開車走了,那他們之間大概會真完了。
時衾低著頭,靜靜站著,也不說話,想等他的解釋。
傅晏辭緩緩開腔:“天太冷了,你不用走,我走。”
時衾愣了,待反應過來,譏諷地扯了扯角。
他可真夠紳士的啊。
徐啟載著離開,隔著玻璃看向窗外,傅晏辭在大雪里佇立,低著頭,沒有看。
第32章 月
坐在車里的時候,時衾忍不住問徐啟。
“傅晏辭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年輕的小姑娘無知又愚蠢,總有他玩膩的那一天,玩膩了就會像現在這樣。
溫依舊,但對就是有哪里說不上來的疏離,等自己識趣離開,保留彼此的面。
以前沒想過這一點,都怪傅晏辭過去的表現,給了太多的偏。
徐啟不敢回答。
“您想多了。”
車里的暖氣打得很大,空氣憋悶。
“我問你的問題,你會告訴他嗎?”
徐啟停頓兩秒:“會。”
時衾:“那他如果回答你,你能告訴我嗎?”
一陣更長時間的停頓。
徐啟:“抱歉。”
時衾垂眸,輕扯僵的角。
也真是,怎麼會想到去問徐啟,他是傅晏辭的人,當然是幫他做事。
自從那天時衾和傅晏辭不歡而散,他們很久沒有聯系。
時衾不由在想,是不是如果一直這樣不聯系下去,他們的關系就算是心照不宣的結束了。
然而,就在那麼彼此冷了一段時間后,傅晏辭給打了電話,問為什麼這兩個禮拜都沒有去周瑞那上課。
時衾覺得莫名,一面疏離,一面又要來管,好像對關心了他習慣的責任和義務一樣。
換作以前,時衾可能會嗆他一句“你管我”。
但現在卻有些怕,怕真說出這句話來,傅晏辭就真的不管了。
“知道了,我下周繼續去。”的聲音盡量裝得平靜,若無其事,好像并不在意他的冷落對待。
傅晏辭的嗓音依舊溫清冷,回了一句:“嗯,衿衿乖。”
像是對待聽話的寵。
時衾第一次不喜歡聽他喊自己“衿衿”,仿佛聲音里已經沒有了靈魂,像是喊隨便一只貓,一條狗。
偏偏這只寵,害怕極了離開的主人,即使知道他已經對自己沒那麼上心,還要搖尾乞憐。
時衾也討厭起自己。
“沒事掛了。”冷淡地說,想要及時止損,不再浪費的。
傅晏辭聽出態度里的淡漠和設防,心中酸。
那晚徐啟向他提起,時衾車上問他的問題。
小姑娘得是多沒有安全了,才會不敢來問他,反而去問一個旁人。
傅晏辭張了張口,最后又闔上,他垂下眼,蓋住了瞳孔里的落寞。
“早些休息。”
時衾察覺出電話那頭的遲疑,像是想和說什麼,最后又改了口風。
傅晏辭一向紳士,大概是想等先提罷了。
晚上,蘇圓圓從澡堂回來,看見時衾在寢室,挑了挑眉。
“怎麼最近都沒去你男朋友那里?”
時衾抿了抿,半晌,答道:“好像吵架了。”不確定。
以傅晏辭斯文儒雅的子,就算想吵,應該也吵不起來。
聞言,蘇圓圓一愣,雖然沒見過時衾的男朋友,但印象里,時衾在這段關系里,應該是很開心的。
至前半年是這樣,那段時間,蘇圓圓覺是時衾最快樂的日子。
所以江晗讓幫忙打聽時衾男朋友的事時,理都不理。
時衾很提自己的生活,但也不會刻意避開。
有時候寢室里的生們聚在一起玩游戲,聊到話題,很無意提及起男朋友的時候,臉上的表總是溫得能沁出水。
蘇圓圓皺皺眉,拖了把椅子過來,“出什麼問題了?”
時衾猶豫片刻,把之前在車上兩人的對話說了一遍。
蘇圓圓聽后,整一個大無語。
恨鐵不鋼地罵道:“時衾,你瘋了吧?出國讀研那麼好的機會不想要,就為了多談兩年?”
時衾覺得之前在車里,和傅晏辭的那場談話,重點其實不在這里,但蘇圓圓只抓到了這一點。
果然的事,就是很微妙,只有兩個人之間才能覺察出其中變化。
懶得解釋,閉口不言,聽蘇圓圓跟講現實。
“你男朋友說的也沒錯啊,你現在年紀那麼輕,還是求點上進吧。”
“指不定你出國以后,還能遇見比他更好的呢,現在人都是騎驢找馬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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