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裹挾著雪花,飛將軍府長長的游廊下,在廊鋪了淺淺的一層白。
廊頂吊著的幾盞八角紗燈,被寒風吹得旋過來,又轉回去,帶著地上的影也跟著來回晃。
虞笙笙站在房門前的廊檐下,手接著漫天飛雪,獨自想著心事。
父親流放在塞北極寒之地,無法書信,也不知過得如何。
而今日冬至,亦是姐姐虞簫簫的生辰。
虞府被抄家之前,姐姐虞笙笙剛懷上龍種不久,本該是被圣上倍加寵的時候,卻因為父親的罪名,被打了冷宮。
這一晃,姐姐的孕也有三個多月了。
也不知在冷宮里,有沒有炭火燒,有沒有厚被子蓋,吃得如何,有沒有人照應著。
冰涼的雪花落在留了疤的掌心里,很快就化了小水珠,滋養著生發芽的一個念頭。
要想辦法進宮,去看看虞簫簫。
再過月余,便是除夕。
圣上每年在宮中都會舉辦宮宴,與群臣同樂,辭舊迎新。
而宮宴,便是唯一能進宮去見姐姐的機會。能求到并幫進宮的人,思前想后,目前也只有慕北。
得想想討好慕北的法子。
虞笙笙眉頭微蹙,神有些憂郁。
該如何討好一個晴不定、心思又難以琢磨的慕北,著實是個大難題。
絞盡腦想了大半晌,虞笙笙也沒想到討好慕北的法子,察覺到夜已晚,便轉回房休息去了。
與此同時,都城某個昏暗的角落里,剛剛上演了一場慘烈的廝殺。
下雪的夜,對于慕北來說,太適合殺戮了。
白雪與鮮的強烈沖擊,總是能激發出他
最痛苦的記憶。
他一邊砍殺著那些刺客,腦海里一邊浮現出兄長慘死、他為救父親而第一次殺人的場景,同樣也是這般寂靜無聲的雪夜。
過往的傷痛一點點地浮出水面,如一條惡龍,在慕北的心中翻騰囂,攪起大浪滔天的恨意,將他變了一個嗜殘暴的瘋子。
寒劍影下,尸七扭八歪地躺在雪地上,沒多久就被五皇子的人抹去了痕跡。
清冷的空氣加重了鮮的腥氣,刺激著慕北的每神經,讓那殺戮后的癲狂和肅殺的戾氣,縈繞在他周,久久不能散去。
他需要散一散這渾的殺氣和微醺的醉意。
慕北提著帶的劍,在漫天飛雪的夜之中,無念無想地朝著將軍府一步步走去。
那劍尖滴著,落在潔白無瑕的雪地上,在慕北的后開了一長串的之花,妖冶又詭譎。
回到府上,慕北沒有回臥房,也沒有去書房,而是來到了虞笙笙的房前。
這世上,對他來說,似乎只有這里是那一方凈土。
清澈明潤的眸眼,一塵不染的清麗面容,看一眼,似乎便能滌走心的污痕。
人啊,活著活著,終歸活了自己曾經最痛恨的樣子。
這七年來,他從尸鮮中走來,手上沾染了的鮮,是他這輩子都洗不掉的骯臟。他需要看看那雙澄澈沉靜的眼,來凈化下殘留在視線中的,來安他心癲狂的殺氣。
房,虞笙笙躺在床上,尚未睡。
聽到門外傳來窸窣的腳步聲,且漸行漸近,最后在門前停下。
黑暗之中,除了視覺,所有都被無限放大。
屏著呼吸,靜靜地聽著屋外的靜。
半晌,只聽掛上的門閂被人用什麼東西挪著,不消片刻,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
虞笙笙從枕頭下面出匕首,地握在前。
門外的寒風涌進,清寒的空氣中,混雜著酒氣、腥氣和那悉的冷松香。
是慕北。
虞笙笙不知緣由地暗松了一口氣,握匕首的力度也跟著松了下來。
“起來,侍奉本將軍沐浴。”
劍敲打著床沿,慕北又是那高高在上的冷漠調調。
虞笙笙從床上爬起,乖順地應了聲諾,起披了件服,就先行跑去了浴池。
沒多久,浴池上方便是水汽蒸騰。
慕北褪去了濺滿鮮的衫,泡在溫熱的池水中,總算是有了種從地獄回到人間的真實。
回頭瞥向角落里低頭不語的虞笙笙,未能瞧見那雙眸子,心中很是不快。
“過來。”
慕北語氣冷冰冰,仍殘留著許的殺氣。
虞笙笙乖順地來到水汽氤氳的池邊,規矩地在他旁跪下,輕聲道“將軍請吩咐。”
慕北眉頭蹙,目森冷地瞧著虞笙笙。
還是沒有看到的眼睛,在他面前,總是低著個頭。
“把頭抬起。”
br> 虞笙笙慢慢抬起頭來,暖黃的燈燭下,一雙明麗空靈的眼似乎沾染了幾分氣,漉漉的,勾魂魄。
慕北的眸幽深,淡薄疏離的目牢牢地黏在的臉上,那視線宛若明的蛛,游走在的眉眼、鼻尖、和白的細頸間。
他心跳出奇地加快,夢里的那種,如冰雪融化的河流,開始在里涌、咆哮。
醉意和殺戮后殘留的瘋癲,封印了他該有的理,也讓他暫時忘了仇人兒的份。
原始的驅使下,慕北抬起壯的手臂,輕輕一攬,就將虞笙笙攬了池中,并下手用力扯開了的衫。
接著,便是如驟雨般細急促的親吻,霸道、強勢,讓人應接不暇。
虞笙笙的雙手被慕北反剪在后,掙扎不開,只能任憑那焯燙的氣息和熱撲在的上,激起一陣陣戰栗,惹得呼吸紊,繃。
腰間的大手,開始野蠻地向上探索。
慕北就像是一個瘋了的猛,試圖在上汲取最鮮的。
虞笙笙的手擺束縛,力掙扎,不停地拍打著慕北。
“將軍,放開我!”,
“放開我!”
“慕北!”
啪地一聲,虞笙笙用盡全力猛地扇了慕北一掌,這才將那人從瘋狂的邊緣拉了回來。
慕北氣吁吁地看著虞笙笙,眸底跟淬了冰似的,讓人不升起一寒意。
修長的手指鉗住虞笙笙的臉頰,他冷蔑地笑道“虞笙笙,我給你兩條路,在我府上給我當和去窯當,你選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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