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報的警,你讓警方抓沈煜的,是不是?”
我一片死灰的心里,仿佛又亮起一點火星子,仰著他,期待他回答“是”。
那樣的話,在這個殘酷凄切的冬夜,我應該也能得到一的安。
路燈照亮他漆黑的深眸,閃爍著點點星,他看著我,薄抿,結上下滾了滾,隨即,別開視線,吸著煙。
“是我報的警。”他吐出一口煙霧,看向我,淡淡道。
聞言,我鼻尖一酸。
只聽他又開口“我一直讓人盯著你那個假媽,盛世現在危在旦夕,最近四走關系找救兵。”
“想讓沈家拉一把,我怎麼會讓如愿。”
他冷嘲的口吻,語氣越來越冷,說話間拇指指腹碾著額角凸起的青筋。
“正好這次,有抓的證據了。”
我仔細揣他話里的意思,心口越來越冷,最后,僅剩的那一點火星子也熄滅了。
他提前就知道我媽要把我送給沈煜,冷眼看著我媽把我往火坑里推,等到沈煜折磨我的時候才讓警察出場。
這樣,才能定我媽的罪。
在他的報復計劃里,我只是一枚棋子。
他不會考慮,如果警察再晚來一步,沈煜上戴的那惡心的就會進我的,他也沒想過我被折磨時,心的煎熬與絕。
他只想抓到我媽的犯罪把柄,幫他的白月報仇。
兜兜轉轉,扯來扯去,最終,我還是和前世一樣,只是被他利用的工人。
我仰視著跟前高高在上,一冷漠的男人,很想問問他,這麼利用我,他良心上真的就不覺得有一點虧欠嗎?
哪怕是一點點呢?
我囁嚅了幾下,
但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何必再自取其辱。
連養了我二十多年的媽媽,都能把我推火坑,又怎能指他對我有一分真?
我轉,一步步下了臺階,仰臉看著漆黑的夜空。
高空中,幾顆寒星閃爍,它們像是正嘲諷著我。
我木然地走出警局大門。
“喬姐,你怎麼……”一道悉的男聲將我拉回神。
穿著長風,戴著黑棒球帽、口罩,捂得嚴嚴實實的牧野站在我跟前,帽檐下,一雙漂亮的黑眸詫異地打量著我。
此時的我,裹著綠軍大,長卷發躁凌,一臉干涸的淚痕,大底下,更是狼狽不堪。
幾個月前,我第一次見到牧野,當時正是個重獲新生,驕傲鮮的大小姐。
如今……
“快上車。”牧野牽著我,朝他的座駕走去。
我讓他送我去盛家。
深夜,中式別墅燈火通明。
我剛進屋,就聽到從二樓傳來,父母的爭吵聲。
“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盛世,為了你我?誰料到,會有人敢去沈家抓人!還把沈煜抓走了!”
“戴秀芬,你現在終于不裝慈母,出真面目了!我都知道了,喬喬是你當年故意找來冒充我和喬菀孩子的!”
爸爸的咆哮聲,幾乎響徹整棟別墅。
他是什麼意思
?
誰是喬菀?
我不知哪來的一力氣,快速爬上樓梯,一口氣到了二樓。
小客廳里,媽媽捂著半邊臉,坐在沙發里,頰邊垂下一縷頭發,像是剛被爸爸打過。
爸爸站在客廳中央,微弓著背,滿戾氣。
媽媽看到我,稍稍一愣,轉瞬,眼妝花掉的丹眼,迸發出怨毒的目。
“是!就是我人買來的一個野丫頭!盛明輝,你真當我是圣母?會容下你和白月生的孩子?!”
媽媽指著我,看著爸爸,角噙著冷笑,咬牙切齒道。
聽著的話,我的晃了晃。
我不是出生時,醫院抱錯的嗎?怎麼了媽媽買來的野丫頭了?
爸爸轉過臉,看著我。
“爸爸,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啞聲地問。
爸爸吐出一口氣,一副很無奈的樣子,“都是造的孽!”
“我造孽?盛明輝,罪魁禍首還不是你這個渣男?為了繼承公司,你拋棄白月,跟我聯姻,占盡好后,還要把私生子接回來養,你可真不要臉!”
媽媽跳了起來,指著爸爸的鼻子,沖他囂。
“我和喬菀怎麼分的手,你最清楚!是你讓誤會我,故意拆散我們……我要是知道懷孕了,決計不會娶你這個毒婦!”
爸爸惱怒地反駁,話落,他揚起手,朝著媽媽的臉上扇去。
從小到大,我第一次見他們打架。
在我的印象里,他們是一對恩面的夫妻。
媽媽摔倒
在沙發里,捂著臉,“盛明輝,你給自己臉上金、立牌坊!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渣男,你要是不想娶我,會那麼多年不去找喬菀問清楚?為了利益娶我,心里惦記著白月,真夠賤的你!”
聽著他們互撕的話,我大抵明白了。
原來,爸爸曾經跟我講過的白月,并不是媽媽,那是他的前任白月,喬菀。
也應該是爸爸書本里夾著的那張照片上的人。
“所以,我不是醫院里抱錯的?我是你找來,冒充喬菀孩子的?你一直知道我是個假千金?”
我后知后覺地沖到沙發邊,低頭看著沙發里狼狽的婦人,沖激地質問。
“是!”白了我一眼,眼神嫌惡,冷聲應。
我渾一震,大腦嗡嗡作響。
我之前一直以為,在北辰暗我的事被曝后,媽媽是驗了dna才知道我不是親生的。
事實卻是,我是貍貓換太子,買來冒充爸爸白月孩子的!
不想爸爸養和別的人生的孩子!
一直知道我的世!
“喬喬,這些年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不過,故意溺你,洗腦你,故意把你養廢,怕你優秀,爭家產!”
爸爸的聲音將我拉回神。
聽著他的話,我下意識地搖著頭,“不,不是的……媽媽是我的!”
我反駁他。
爸爸嘆了一口氣,“你留學那年,就是買兇綁架你,指明讓綁匪撕票,不留活口!”
“為什麼?因為你長大了,不想我分你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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