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北境幾萬將士，霍老將軍，不能白死。”蕭璃的目從遠霍畢和軍師的上移回到眼前王放，說：“你在此重審匪首，我跟霍畢會繼續追查其他山寨。”

“殿下想查出一個什麼結果?” 王放深深地看著眼前人，問。

“什麼結果?”蕭璃反問：“自然是水落石出的結果。”

“殿下，若是此事查出與三年前楊氏案有關，殿下會如何做?”王放堪稱失禮地看著蕭璃，追問道。他在大理寺，曾讀過當年的卷宗。其中有重重疑點與令人不解之，他也曾試探地問過上，可是上卻諱莫如深。

堂堂一介鎮邊大將就這樣滿門死絕，且卷宗不盡不實，如何能不人介懷。王放一直不敢深想，只怕深想下去，就能看見那卷宗下蓋著的天大的冤屈，天大的不公。

蕭璃明白，王放真正想問的是，如果查出此事能證明當年楊氏有冤，會如何做。

“若是考慮兄長的境，最好的做法就是楊氏一案就此過去，誰也不提。”蕭璃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嘆了口氣，說道。

王放眉目微凝。

“若是楊氏一案的疑點由我挑起來，皇伯伯也只會將此事記在兄長上，視他忤逆。況且，人都已死了，翻不翻案，于死人而言又有何區別呢。”蕭璃繼續說。

王放眼中出現了一諷刺，道：“是啊，即便翻了案，楊氏一族也再不能做太子殿下的助力了。”

聽見王放的嘲諷之言，蕭璃并沒有發怒，而是看向王放，接著說：“可是，楊氏為守護邊疆出生死，若是就這般放任忠良負污名而毫無作為，又何異于忘恩負義，此后夜夜，又如何安眠。”

似乎是沒料到蕭璃會這樣說，王放微微有些詫異。

“如果最后真的能查到此案有異，我定會想辦法還楊氏清名。”蕭璃認真地看著王放，說：“只是在此之前，你我需低調調查，且……這件事，我希子賢你可以不回稟長安。”

“為何?”

“一則，此事事關重大，你我都不知背后會牽扯到誰，貿然調查，可能你我都會有危險。二則，如今敵不明，還是不打草驚蛇的好。三則，此事若是尚未查明就被兄長知道，我怕他……”蕭璃沉片刻，繼續說：“我怕他翻案心切，反倒行差踏錯。”

楊氏一案和墨姐姐是兄長心中最痛的傷，看他在南境布置的人手便知，這幾年他一直未放棄為楊氏翻案的心思，只是一直沒什麼進展。若是貿然讓他知道，蕭璃真的很怕兄長失了冷靜。當初寫給兄長的信都未敢提及此事，只說了傷的疑點和南境匪勾結之事。

“所以，這也是殿下以雷霆之勢理了那些通匪員的原因?”為了方便他之后審問且不走風聲。

“是。”蕭璃點點頭，大方承認。

王放靜靜地凝視著蕭璃，半晌，才輕聲開口：“這就是公主殿下真正的模樣嗎?”此時此刻，他再想起蕭璃在長安時的荒唐樣子，簡直有恍若隔世之。

“子賢，你想塵埃，掃不平，行律法。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只是這世間事，不是僅靠剛直便可得償所愿的。”蕭璃并未回答王放的問題，反而這樣說道。

“殿下想做什麼?”王放心中有些好奇，不由地問。

“。”蕭璃彎彎眼，對王放笑了笑，“不過總歸與你的鴻鵠志無關，也無礙。”

不知為何，王放覺得此刻蕭璃雖然笑著，可眼中卻并沒有什麼笑意。

最終，王放點頭，說：“此事，我會謹慎行事，殿下放心。”

“如此最好。”

“只是殿下，我查此事，只為可能蒙冤的忠良，只為南境北境將士，不是為太子，更無意于什麼從龍之功。”王放說。

“哧——”蕭璃見王放這麼急著撇清關系，不由得嗤笑，說：“我也不知一個頭鐵的大理寺卿能幫到我兄長什麼，王大人還是專心查案審犯人吧。”說完，便扭頭向在一旁等著的霍畢走去。

留在原地的王放：剛才還一口一個子賢，一副禮賢下士苦口婆心的模樣，這怎麼達到目的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

長安，繡玉樓

他們在南境查到關于兵與鐵礦的種種，他終究沒有向上回稟，更沒有向任何人泄一一毫。除了公主和的人，此事就只有他和吳勉知曉。他離開南境時，蕭璃已經追著線索查到了嶺南道，當然，依舊是打著剿匪的名義行事。

這兩年，蕭璃一路從劍南打到了嶺南，觀其線路，幾乎可以說橫掃了整個南境匪寨。

而這般高調行事，長安竟然沒誰覺得不對。也不知道是不是公主荒唐的樣子太過深人心，長安之人竟然對蕭璃做出此事并不到奇怪。

想想也是，在長安，權貴得罪，就揍權貴。在南境，山匪得罪，就殺山匪……好像也沒什麼反常的?

王放想著公主殿下在南境的種種行事，又看了看眼前沒心沒肺的阿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

同樣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姑娘，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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