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袖口都已綁好,接過侍牽來的韁繩,拽住馬鬃,翻上馬。
與一般子常選的低矮坐騎不同,蕭璃的坐騎是一匹通漆黑的高頭大馬,名喚烏云驥。
上了馬,蕭璃策馬走向皇帝和皇子們觀賽的席位,停住,歪歪頭,高聲說道:“皇伯伯,我們可說好了,若下兩場我贏了,今年突厥進貢馬匹里的那匹雪云驥就是我的了!”
“你!已經有烏云驥了,竟然還肖想雪云驥!”二皇子蕭烈忍不住開口。他也看中了那匹雪云驥,正找不到機會向父皇討要。
“雪云烏云,聽著就般配,合該被我收公主府的。”蕭璃大笑,出一排白牙,在下好像反著。接著道:“駿馬誰會嫌多?這就好似人兒一般,沒人會嫌,這道理,二皇兄明白吧?”說完,還對蕭熙輕佻一笑。
“雪云驥的事稍后再說。”太子蕭煦無奈的搖頭,打斷了即將開始的爭吵,開口說:“先專注對戰,不可輕敵。”
“就是,還沒贏呢就想著獎勵。”二皇子附和。
“阿煦說得對,阿璃,切不可輕敵。”榮景帝此時也笑著開口,說:“若你真贏了兩場,雪云驥就是你的了。”
“那阿璃就先謝過皇伯伯了!”蕭璃在馬上叉手行禮,然后策馬走了幾步,復又縱馬轉,側對著觀眾的席位。
此刻正好,微風拂面。蕭璃看著策馬向走來的三個伙伴,抬起手中球,手指一個巧勁兒一推,球便高速在蕭璃手中轉了個圈,復又被牢牢攥在手心,猛地停在側。
“就他們瞧瞧真正的馬球是怎樣打的!”聲音朗朗,英姿颯爽。
“諾!”三個伙伴也笑了,朗聲稱是。
第2章
黃昏將至,裴晏才理完文書,離開府衙,準備歸家。
“清和!”
府衙門前,裴晏轉回,見大理寺卿王放正朝自己快步走來。
裴晏和王放,皆是榮景七年進士及第。與崔朝遠那些紈绔子弟不同,這兩人自小便是長安城鼎鼎有名的“別人家的兒郎”,科考前便被稱為長安雙璧,一同進士及第后,風頭更是無兩。
如今不過三年,兩人皆已至從四品上的卿,任誰家長輩見了,都要贊上一句年有為。
“子賢。”
“今日南邊來的那些舉子們在繡玉樓詩會宴飲,怎麼樣,想不想去瞧一瞧熱鬧?”王放是個活潑熱鬧的子,在旁人看來,這種子是怎麼也不會與大理寺相合的,卻不知,王放是被大理寺卿破格擢了大理寺。
王放出世家,賣相是寫意風流,卻于審訊和斷案上很有一手。大理寺不到一年,便已理清了不陳年卷宗。
“哎哎,你可別說不去。”裴晏剛要開口,便被王放打斷,道:“也不要你我加,我們尋個隔間,聽聽可有什麼好的詩文便好。這連日審案寫文書,頭僵腦,都快忘記我也曾是長安鼎鼎有名的風流才子。”
“可,待我回去換。”裴晏笑了笑,看了看上的袍,說。
這時,幾個錦袍年打馬經過,對話就隨著晚風飄散到兩人邊。
“果然不出我所料,有公主殿下出戰,我們定能贏了那些吐蕃蠻子。”
“哎,我好想跟公主殿下同場打球。”
“哈哈,以你的馬,怕不是一桿便要被過了。”
“不不不,我想與公主同隊,讓帶我贏球。”
“厚無恥,癡心妄想,你若與公主同隊,簡直污人眼睛,妨礙我欣賞公主殿下英姿。”
“上月有幸,見過公主殿下與令羽公子同場打球,默契流暢,當真是養眼。”
“可惜令羽公子是南詔人,無法與公主殿下并肩而戰。若他們兩人能共同出戰……”
“扯遠了,后日第三場比賽,諸位可記得寅時球場見,不然便占不到好位子了。”
“知曉知曉,莫再絮叨了。”
“不知公主喜怎樣男子,想做公主殿下的幕之賓。”本來是一群年在討論球賽,其中一人卻突然語出驚人。
裴晏和王放也被這大膽的言論驚到,聞聲去,說話那人聲音稚,看其形,還在總角之年。他與一個年共騎,像是自家兄長帶著弟弟出來耍的。
錦袍年們聞言,靜了片刻,接著皆是放聲大笑。
其中一人道:“還沒長齊的孩子,就懂得什麼做幕之賓了?”
那孩子被笑得漲紅了臉,把頭扭過一邊,也讓裴晏和王放見到了其容貌。他生的紅齒白,濃眉大眼,眼角還有一顆淚痣,已可窺見其長大后的容貌風姿。
“那阿翡可要苦練弓馬武藝了。為兄猜公主會更偏弓馬嫻的兒郎。”與孩子共騎的兄長聞聲,笑著開口道。
這時,幾人已漸行漸遠,再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麼。
王放好笑的搖搖頭,道:“公主殿下還真是……”一抬眼,見裴晏抿,興致不高的樣子,怔了怔,又馬上想明白了,不由失笑。
裴晏出淮南裴氏,是當今士林之首裴太傅之子,參加科舉前一直在太子邊伴讀,素有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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